天光之下。
看著那隻剩一半的灰樓,秦老抓起葫蘆,悶悶地喝了一口酒。
“秦老!”
一道喊聲響起,他方才偏過頭。
不遠的一處泥濘之上,夏遠與六月走了過來。
見狀,秦老眯了眯眼:“你倆沒受傷吧?”
“我們沒事。”
一見到秦老,六月又想起了穀叔的事,表情一下子消沉起來。
她紅著眼,向對方彙報道:
“秦老,我帶夏遠去看異變,之後……”
在帶著幾分頹然的嗓音中,六月將與秦老分別之後,所遇見的一係列事情托盤而出。
直到最後,她說到自己殺了穀叔,而後灰樓被毀,異變出逃時,聲音出現了明顯的哽咽感。
秦老默默聽完,歎了口氣,將手放在了六月肩頭:
“唉……傻丫頭,這不怪你,如果沒有你的話,老穀最後也活不了。”
六月紅著眼問:“……為什麼?”
“根據我多年的經驗,讓人憑空變成怪物的能力……這應該是不存在的,幕後凶手估計是在之前和老穀的接觸裏,就在他身上留下了靈性印記。察覺到你們和老穀見麵後,他通過催化印記,讓老穀變成了怪物。”
秦老緩緩說道:“所以就算你當時收了手,但靈性印記還在。時間一到,印記催化,老穀還是會死。”
“是這樣麼……”
聽完秦老的話,六月輕聲呢喃,蒼白的臉終於是恢複了一點神彩。
安慰完六月後,秦老又將頭轉向了夏遠。
他看了看後者,欣慰道:“僅僅依靠一些蛛絲馬跡的線索,就找出了問題的關鍵,至少這點,你幹的不錯。”
夏遠輕輕搖頭:“破綻其實很多,隻不過在一開始,巡夜人就將調查的重點,定在了契約者身上,自然就忽略了其它的問題。如果時間充裕的話,相信鄒隊和汪隊也能發現真相。”
秦老不由得一瞪眼:“誇你你大大方方承認就是了,還給我裝起來了。”
“……實話而已。”
頓了頓,夏遠換了個話題:“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和水坊的人一起,把這兒收拾收拾,搞成這個樣子,那薛老鬼回來又要罵人了。”
一想到那張瘋癲的臉,秦老有些心煩地喝了口酒。
“那幕後凶手……”
“你打得過?”秦老翻了他一眼。
“……”
側頭瞄了一眼隻剩一半的灰樓,夏遠很有自知之明地搖頭:“打不過。”
“那不就是了,”秦老晃了晃葫蘆,同樣抬頭看著那半截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