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鏢師聽到常林問他,才把目光轉向常林。然而他一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
常林看到劉鏢師的神色,就知道他必然也認出了自己。一時激動得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問出聲來:“你可是東海兄弟?”
劉鏢師抓著常林的胳膊,使勁搖晃著:“是我,是我啊!你是長林,你是長林兄弟!”
兩個人旁若無人,淚眼相望。劉東海喃喃道:“十八年了啊!我當初把杏兒和之軒安置在佛光寺裏之後,立馬就回去找你們,可是已經不見了你們的蹤影,院子裏隻留下了我舅父舅母的屍體。”
林南風一看他們相識,忙對他們說:“這是遇到故人了啊,你們也別杵著了,坐下說話吧!”
劉東海似乎恍然醒悟。他對林南風和眾人說:“對不住了各位,你們先坐,我有話要問長林兄弟,暫且失陪了!”
說著,他便拉著常林,走出了正廳。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個小院子裏。院子裏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在晾曬衣物,劉東海朝她喊了一聲:“杏兒妹妹,你瞧瞧是誰來了!”
晾曬衣物的女子聽到他的話,朝他身邊的常林看了一眼,一時怔在了那裏。半晌回過神來,扔下衣物,喜出望外地跑了過來,一迭連聲地問:“是長林兄弟嗎?主子呢?長林兄弟,主子在哪裏啊?”
常林也不禁動容,說:“杏兒姑娘,主子好好的呢!”
劉東海忙搬來兩個凳子,三個人坐了下來,常林這才緩了一口氣,向他們說了分別之後所發生的事情。說到青檸在山道上冒險逃脫時,常林說:“那時候,你一直問我都去哪裏溜達了,其實我就是去查探到上京城裏的道路狀況去了。這樣萬一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我們也好有個準備。結果還真的用到了。”
看著杏兒焦急的神色,常林告訴她,青檸現下就在雲州府境內的清雲觀裏,是觀裏的雲慧道長。杏兒便央著劉東海,讓他早日送自己去清雲觀找主子去。
劉東海問常林怎麼沒有在主子身邊守著,常林便說了杜景潤山道遇險,在清雲觀裏養傷,被青檸認出的事情來。
聽常林這樣說,劉東海和杏兒都低下頭來,劉東海說:“自從發現把坤兒和杜家小兒弄錯之後,我也曾到處尋訪,卻都是無功而返。沒想到表嫂竟帶著他,一路到了上京城裏,投奔了黎致遠表兄。不知道表嫂現下是不是還在上京城裏?”
常林說:“世子就是從上京城裏而來,他母親應該還在黎府裏吧!對了,主子在清雲觀裏安下身之後,我也曾來慶州尋找過你們。我到了盤龍山佛光寺裏,找到了覺遠住持,他卻說你們不曾去過佛光寺,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劉東海說:“說起來此事,也是一言難盡啊!”
當年他們夜裏從地道逃出杜家堡,來到附近的一個鎮子上。劉東海從車馬行裏雇了一輛馬車,交了抵押的銀兩。杏兒和珍娘各自抱著坤兒和潤兒,坐上馬車,劉東海便駕著馬車上路了。
走了兩百多裏,才到了雲州和慶州府的交界之處,珍娘的娘家林寨就在這裏。寨子裏的村民都是林姓族人。林父林母隻得珍娘這一個女兒,又因為路途遙遠,珍娘在成親三年後,隻回過一次娘家。他們看到珍娘突然歸家,在驚喜之餘,問了因由,便傾其所有,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來招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