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知道父母都是老實可靠之人,便大致說了事情的經過,然而關於坤兒的身份,並沒有說出實情,隻說是上京城裏的一個官員之家遭了難,逃難時經過了杜家堡。
吃過晚飯,天色已經不早。珍娘父母竭力挽留他們住一宿再趕路,劉東海想到帶著坤兒夜行也是不便,在這裏歇息一晚,坤兒也能多吃兩次奶,便答應住了下來。
晚上就寢時,為了坤兒吃奶方便,杏兒和珍娘就睡在了一張床上。
坤兒和潤兒吃完奶,並排躺在一起,香甜地睡著。杏兒和珍娘都奔波了一天,而且又擔驚受怕,現在吃飽喝足,暫且有了安穩之處,頭一挨上枕頭,便酣睡起來,以致於一覺睡到了天亮。
雞叫三遍,天色微微亮起。東方天際泛出魚肚白,劉東海套好馬車,在窗外叫杏兒起床。
杏兒和珍娘此時還都睡意正濃。杏兒打著哈欠,把外麵睡著的坤兒往珍娘懷裏一塞,說:“我們一會就走了,你再喂喂小王爺吧,吃飽了我們就走。”就起床去洗漱方便了。
這邊坤兒正吃著奶,潤兒也醒了,癟著小嘴哭起來。珍娘閉著眼睛,連忙把潤兒也抱起來,一邊一個,喂起奶來。
待杏兒收拾停當,坤兒也吃得差不多了。杏兒從珍娘懷裏抱過孩子,與珍娘和她的父母一一道別,坐上了馬車。劉東海揮鞭催馬,向著慶州的盤龍山而去。
沒有了珍娘同行,他們每到一個村鎮,就得停下馬車,進村為坤兒尋找乳母,因此行程便慢了一些,走了兩天,也才走出三百多裏。
冬天的天黑的早,才酉時時分,天光已帶了暮色。這時坤兒哭了起來。從午時在途經的一個村子裏吃過奶,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想來是餓了。
剛好馬車行至一處山隘口,眼看附近並無村寨,聽著坤兒的哭聲,劉東海心內不由得焦急起來。
正在這時,山道上響起了馬蹄聲。劉東海悚然一驚,趕忙把馬車往路邊停靠。
待往車後看去,隻見兩匹馬奔馳而來。到了馬車近前,慢慢停了下來。
劉東海抬眼打量,原來是一男一女,看上去都有二十多歲。女人的懷裏,還抱著一個一兩歲的孩子。
男人翻身下馬,衝著劉東海一抱拳,說:“兄弟,你們帶的可有水嗎?我們一路奔波,幼子偶感風寒,這會兒焦渴難耐,一直吵著口渴。奈何我們帶的水已飲盡,附近沒有村寨,又無水源。若是你們有水能讓孩子喝上幾口,我們願出銀錢。”
聽他這樣說,劉東海仔細看了看女人懷裏的孩子,發現確實麵紅耳赤,嘴唇幹燥。於是他說:“我們還有一些水,可以讓孩子喝一些緩解焦渴。銀錢倒不必了,出門在外,誰還能沒個難處。”
說著,劉東海讓杏兒拿出一個水囊,遞給了男人。
男人把水囊給了馬上的女人。女人一手扶著孩子的頭,一手拿著水囊喂孩子喝水。喝完水,把水囊又給了男人。
男人把水囊還給劉東海,劉東海擺擺手,說:“我們還有,你們留著吧!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孩子生著病,離不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