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感到溫度開始升高,無力與十三糾結他的心理問題,隻得再次說:“坐!”
十三嘴唇動動:“你不愛惜自己!”
原來他為這生氣啊。清微笑笑:“感冒趕上加班,暈倒是意外。”
“那我也不愛惜自己!”言外之意,就是他不坐。
清微覺得頭更暈了,十三什麼時候這麼孩子氣了?以前他多聽話啊,現在敢公然反抗了。他不坐,那麼是不是還不準備吃飯、睡覺?這算什麼,自我懲罰?
她擋開了十三的手淡淡說:“不許鬧脾氣,我還需要你照顧呢。”
應該說,清微隻要認真起來,十三都會聽從,這次也不例外。十三終於不別扭了,麵無表情地坐下來,取出體溫計,用酒精棉球擦拭後,小心地□□她的衣服裏。
十三的手碰~觸到清微的皮膚時,那清涼的感覺,讓她小小顫栗,好像冒出了一片雞皮疙瘩。
十三感覺她身體滾燙,眉頭皺了起來。幾分鍾後,取出體溫計看看,39度4。
十三拔腳就去找大夫。可惜很快又回來了,大夫說剛打的藥,等等看效果,讓十三給清微物理降溫,順手開了降溫貼和一小瓶酒精。
十三給清微頭頂放了降溫貼,再把她手心、腳心抹了酒精,又用毛巾給她擦身。
從清微寬大的病號服內掏進去,給她擦胳膊、腋下,又捋起褲管擦小腿。忙乎了一個小時,不知道是藥還是擦拭起了作用,總算體溫降下來一些,但仍是發燒。
醫院食堂的定餐員來了,十三選了幾樣,連晚飯到早飯都定好了。飯送來後,十三把清微扶起來,喂她喝粥。
也許是病情爆發,清微感覺今天比平時都難受,發燒更早,溫度更高了。她根本沒有胃口,在十三殷切的目光下,勉強喝了幾勺,就再吃不下了。
十三著急了:“不吃飯怎麼有體力?你想吃什麼,我回去做!”
清微搖搖頭,嘴裏味覺遲鈍,舌頭發苦,好像含著藥液,現在就是山珍海味擺在她麵前,也吃不下去啊。於是推說想睡一會兒。
十三隻好扶她躺下,然後接著給她擦拭。
清微說困本來隻是借口,沒想到躺下後真的開始犯迷糊,開始還有毛巾輕輕擦拭的感覺,後來就越來越遲鈍,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著睡著,清微又難受起來,睡夢中噩夢連連,身體也說不出的難受,想動下手,又覺得沉甸甸的,根本動不了。
她幾經掙紮,才終於清醒一點兒,手指動了動。立即有隻手握住她的手,十三的聲音傳來:“清微,很難受?”
清微總算醒過來了,發覺房內黑乎乎的,隔壁床的大媽已經睡了,發出陣陣鼾聲,門扇玻璃透過走廊上的燈光。
十三看她醒了,打開單床燈,倒了杯水喂她。清微正覺得渴,一口氣喝掉,氣息順暢了些。
她抬手看表,發現已經被摘掉了。十三從床頭櫃拿過來說:“表?怕硌著你。”他看看時間說:“剛過1點。”
清微這才發現,不止手表,發夾、襪子都摘掉了,病號服口袋裏的手機也掏了出來。
十三還真是細心啊。
十三摸了她的額頭說:“又燒起來了,量□□溫吧。”量後,十三又找醫生去了——39度5。
值班醫生在辦公室睡著沒開門,說他不是清微的主治醫生,如果不是緊急情況,最好不開藥。但十三不停敲門,醫生無奈,爬起來看了病例,又到病房看了清微,下了處方單。
房內燈大亮,醫生護士穿梭,配了藥又打上針,把大媽也吵醒了。她看十三緊張地守在清微身邊,撇撇嘴又睡過去了: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對女朋友寶貝的跟啥似的。
住院期間,其它的都好說,最令清微難受的是早上的大小便取樣待檢。她每次都要堅決製止十三想跟進衛生間的想法,取樣後,又是十三堅決製止清微自己送去。
每每看到十三小心翼翼地拿著取樣小杯,往護士站的待檢箱送,清微都尷尬無比。更坑爹的是,因為吃不下東西,有天實在大不出,費老勁才弄出來一點,結果過了時間,檢測取樣已經送走了。
清微不想檢測了,十三不同意,就問了護士,端著兩個東東直接送到檢測中心去了。隔著兩棟樓啊,十三那架勢好像護著什麼傳家寶似的——清微無地自容,跳樓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