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三十萬年前 鼎盛時期(3)(3 / 3)

這一年春天的腳步來得格外的滯重。盡管如此,春天的氣息還是給了苦苦掙紮的生靈們以希望以活力。那一天晚上,葫蘆洞口有了第一滴融化的冰雪,葫蘆洞裏有了第一股暖流,葫蘆洞的居民們也是第一次憧憬著冰消雪化的世界。

也就是在那一天的晚上,人們一直說到了半夜,也等到了半夜,還是沒有聽見那幾隻花熊走進山洞的聲音。

那些花熊會到哪裏去過夜呢?盡管春天已經來臨,可積雪還沒有融化,寒冷還沒有驅散,樹木還沒有發芽,小溪還沒有解凍。

他們還會回來嗎?像剛剛過去的冬天一樣,和葫蘆洞裏的居民們一起相生相伴,一起迎來花紅柳綠的美景?

他們不會遭受危害吧?既然他們能熬過最嚴酷的隆冬,既然他們能得到葫蘆洞居民們的收容,既然他們還保留著鋒利的犬牙和腳爪,既然他們還蓄積著征服世界的精神和追求。

男人矮腳和女人大嘴這樣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到他們醒來時,葫蘆洞口已經像一團月亮一樣放射出光明。

三天過去了,葫蘆洞裏的居民們把分割裏外洞的籬笆撤了,花熊沒有來。

一個月過去了,男人矮腳和女人大嘴搬到了外洞去住,花熊還是沒有來。

兩個月過去了,葫蘆洞的居民們不再翹首等待。當積雪消融,春風濃鬱,森林綻綠,溪水淙淙的大好時光到來後,他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那是一個霞光燦爛的清晨,女人大嘴去小溪邊喝水,就在一塊大石頭旁邊,看見了一隻橫臥在地上的劍齒象。那是一隻兩歲左右的小象。他好象正在熟睡,四條粗壯的腿和一條長長的鼻子舒展地伸著,一扇大耳朵被安詳的頭枕在地上,另一扇耳朵則像被蓋一樣掩住了它的小眼睛。他似乎睡了很久,龐大的身軀上還殘留著星星點點的白雪。他似乎睡得很沉,一隻花雀在那兩根尖利的劍齒上蹦來蹦去,啄來啄去,他竟然無動於衷。一抹玫瑰色的霞光照在它的鼻頭上,那裏有一個圓圓的肉球,就像一朵美麗的繡球花。

還有一個夕陽西下的傍晚,男人矮腳發現了一棵參天的老樹,老樹的根部有一個巨大的樹洞,樹洞裏填了一個黑糊糊的東西,看了半天也一動不動。

男人矮腳撿了一塊石頭扔過去,正好打中。女人大嘴就朝著他拚命地大叫,用力地跺腳。

這時,那個黑家夥居然鑽出樹洞,搖搖晃晃,晃晃搖搖地站了起來。

當黑熊站起來的時候,我們們就看見了他胸脯上的那一彎月亮。盡管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我們們還是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凶悍和蠻橫。

但是,葫蘆洞裏的人們一次也沒有見到那幾隻和他們一起度過冬的花熊。

直到春去秋來,寒風呼嘯,雪花飄飄的時候,在一片晚霞的映襯下,他們才終於看到那隻有著花耳朵的老貓又帶著4隻小貓,來到了葫蘆洞口。

一年不見,雌貓花耳朵的身子長得更加健壯了。4隻小貓才出生不久,都還在吃奶的年齡。而頭年在葫蘆洞裏住過的那兩隻小貓早就長大了,獨立了,再也不會跟在雌貓花耳朵的屁股後頭尋求庇護了。

葫蘆洞的居民們好高興!天神沒有忘記他們,天神又一次光顧了他們,這是莫大的榮幸!

人們把外洞堆放的肉啦柴啦收拾到裏洞去,又把那個閑置了一年的樹枝籬笆找出來,豎在裏洞和外洞的分界線上。不過,這一回,可不是為了防備花熊對自己的幹擾,而是為了給天神們一個相對獨立的地方。

睡覺的時候,女人大嘴也沒有忘記把男孩緊緊地摟在懷裏。當然,這一次,也不是擔心花熊會傷害男孩,而是惟恐男孩打攪了天神。

就這樣,花熊成了猿人們心中的天神和保護神。就這樣,葫蘆洞裏的居民們和天神住在一起,得到了心靈的滿足和安詳。

就這樣,雌貓花耳朵一如既往地,在初春時渺無聲息地帶著她的小貓消失在爛漫的春光裏。又在寒冬時,帶著另一批小貓出現在猿人們期盼的目光裏。

就這樣,雌貓花耳朵家族和其他許許多多北上的大熊貓一樣,留在了華北平原,留在了周口店,年複一年地定居下來,代複一代地繁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