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亞玲和張頌(2 / 3)

有人就說: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她理直氣壯地說:反正我知道。

李亞玲一方麵想讓眾人知道她和張老師的親密關係,那時候,別人將是多麼羨慕呀。另一方麵,她又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和張老師的關係,畢竟她還是個學生,她不知道,有一天學校知道她和張老師這層關係後,對自己的畢業分配是好是壞。

她自從和張老師好上那時起,她就暗下決心了,自己將永遠不離開這座城市了。

李亞玲在這種微妙心態的支配下,她和張頌的關係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她的決心已下,她做好了嫁給張頌的準備。當她再一次致電張頌筒子樓約會的時候,她對張頌完全放鬆了戒備。在這之前,張頌曾急迫地在她身上探尋著,先是她的上半身,對於自己的上半身,她已經完全向張頌敞開了。當張頌的手探尋到她的腰帶,那是她最後的陣地,她會用雙手死死地護住腰帶上的那個結。任憑張頌如何努力,那時她是死不放棄的。這時,她想到了自己和章衛平的那一次,那一次她是主動地脫去了衣服,她想把自己完全地交給章衛平。那一刻,她也是真心實意的,她對章衛平是愛的,當然,也有感激的成份。那時,她也做好了嫁給章衛平的心理準備。不過,章衛平卻沒有要她,她當時的心理複雜極了,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後來,當她離開放馬溝的時候,她心裏仍然對章衛平充滿感激的。

時過境遷,她現在真心實意,徹徹底底地愛上了張頌老師。她覺得張頌才是她最合適的可以托付終生的戀人,她完全徹底地向張頌打開了自己。

有了初一就會有初五,她與張頌的約會更加頻繁了,以前她抱著書還在圖書館或者教室裏轉一圈,然後才出來興奮地向張老師所在的筒子樓奔去。現在她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那麼磨蹭了,一吃完晚飯,回到宿舍洗把臉,在臉上草率地塗上一些潤膚霜什麼的,便匆匆地奔筒子樓而去了。

張頌似乎早就等待她了,兩人一見麵,燈也不開,便擁抱在一起,然後一起倒在那張單人床上,床在兩人的重壓下,發出“吱吱呀呀”的呻吟聲。

有時兩人相親相愛正在關鍵時,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兩人隻好停下來,屏住呼吸。外麵一個女生說:剛才我還聽見裏麵有動靜呢。

另一個女生說:我說張老師不在,你還不信,你肯定是聽錯了。

門又響了兩下,最後兩個女生就放棄了,她們走遠了。

他又動作起來,一浪又一浪的愉悅鼓舞著她,她幸福地說:我們全班的女生都喜歡你呢。

他用嘴堵住她的嘴,含混不清地說:你是最好的,我喜歡你。

她聽了他的話,心裏真是幸福得要死要活。她慶幸自己是幸運的,那麼多女生喜歡張老師,隻有自己和張老師好上了。

回到自己宿舍的時候,同學們已經躺下了,她也悄悄地鑽進了自己的被窩,她的身體裏還盛載著幸福的餘波,餘波像湧一樣,在她的身體裏一漾一漾的。

有同學就說:李亞玲你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來。

她不說話,在黑暗中大睜著眼睛,臉上是微笑的。

同學又說:這陣子你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談戀愛了?

她仍然不說話,心裏卻盛開了一朵花。

那個同學一翻身從自己的床上下來,鑽到了她的床上,摟著李亞玲說:你告訴我一個人吧,我保證不告訴她們。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她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個女生就大聲地說:李亞玲談戀愛了。

女生宿舍一下子炸了鍋,她們紛紛從床上探出頭,七嘴八舌地說:那個是誰呀,告訴我們吧,我們替你保密。

李亞玲就幸福地說:那個人呀,不告訴你們,反正你們都認識。

一個女生突然嚴肅地說:難道是張頌老師?!

這個聲音一發出,整個宿舍裏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少頃,一個女生說:有可能,這兩天我去找張老師,明明聽著他宿舍裏有動靜,可一敲門又沒動靜了,你說怪不怪。

又有說:李亞玲你就告訴我們吧,是不是張頌老師?

李亞玲半晌才說:你們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

宿舍裏一下子靜下來,仿佛沒有了人似的,鑽到李亞玲被窩裏的女生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過了許久,上鋪那個女生探出頭,悄悄地說:李亞玲,你真幸福,張老師居然和你好上了。

李亞玲的幸福早就不能自抑了,她在今晚默認了自己和張老師這種現實關係。她想把自己的幸福分享給大家。

不一會兒,她在幸福的餘波中入睡了,而且睡得很實。

其他人並沒有睡著,她們睜大眼睛望著黑暗,說心裏話,她們都有些失落。後來,她們感覺到李亞玲睡去了。一個人小心地翻了個身,宿舍裏便有了動靜。

有人小聲地說:張老師真是的,怎麼愛上了她?

有人馬上附和:就是,真不可思議。

在她們的內心,張頌老師應該理所應當地和自己好才對,現在居然愛上了李亞玲。她們在現實麵前,開始失眠了。

從那以後,李亞玲一下子在全班女生中孤立起來了,平時和她最要好的女生也一下子疏過了她。她們在她的背後集體對李亞玲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李亞玲對這一切並不放在心上,她沒有心情琢磨這些,因為她正全心全意地愛著張老師。有時自己回宿舍時,別人都睡覺了,她並不覺得自己孤獨。

正當李亞玲幸福並快樂著時,她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這點經驗和常識她早就懂。當赤腳醫生時,她經常和農村婦女打交道。當她把這一消息告訴張頌時,張頌一時間也傻在了那裏,他一邊搓著手一邊說:怎麼會,怎麼會,其實,我每次都是很小心的。

李亞玲悲哀地說:怎麼辦?要是讓學校知道,那可怎麼好。

張老師畢竟是張老師,他比李亞玲要沉穩了許多。他在空地上踱了幾步就說:這好辦,我有同學在人民醫院婦產科,找她去。

那個時候,做一次人流手術是很麻煩的,什麼介紹信呢,結婚證明呀,等等,是缺一不可的。不過醫院裏有熟人就另當別論了。張老師這麼說完,李亞玲的心理似乎也平靜了下來。

她仍擔心地問:學校不會知道吧?

張頌說:咱們人不知鬼不覺的,學校怎麼能知道。

直到這時,李亞玲才放下心來。

在張頌老師一手策劃下,一切進展得都很順利,手術就安排在周六的晚上。這是張頌和同學經過精心設計的時間,周六晚上醫院裏隻剩下值班的醫生,一般手術都不做了,醫院裏最清靜,也最安全的時候。張頌在這件事情上還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隻想把眼前的麻煩事斬草除根。周六手術之後,周日李亞玲還可以休息一天,周一的時候,人不知鬼不覺的,李亞玲又可以上課。

然而事情並沒有像張頌想的那麼順利。一個本來很小的手術,由於張頌同學的緊張,張頌的同學並不是主治醫生,像這種手術她以前也做過,但是在老醫生指導下進行的,現在老醫生不在身邊,她就沒有了主張,手術做得很失敗,孩子是刮下來了,結果弄成了大出血,不巧的是,那天晚上血庫連血漿也沒有了。

李亞玲在手術室裏危在旦夕了。

張頌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他一時傻在那裏,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同學就說:現在隻能找血源了,要快,遲了就要出人命了。

張頌在這種緊急時刻,想到了李亞玲的那些同學,他飛快地奔回學校,一頭闖進女生宿舍,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李亞玲出事了,大出血,快去救救她。

同學們剛開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轉瞬間就明白了,她們麵對張老師的請求,紛紛地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接下來,她們排著隊驗血抽血的,一切進展得都很順利。同學們殷紅的鮮血輸入到了李亞玲的身體裏,李亞玲得救了。

那一次,李亞玲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才出院,本來不想讓更多人知道的事情,結果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了。

這時的張頌似乎也沒了主張。

她這麼問:學校都知道了,會不會開除我呀?

他垂頭喪氣地答:應該不會的吧。

她說:要是把我開除了,我真沒臉見人了。

他說:往好處想想,咱們是正兒八經地戀愛,又不是胡搞,你說是不是?

不管是不是,他們隻能麵對現實了。出院以後的李亞玲情緒很低落,在學院處理結果還沒出來前,她隻能呆在宿舍裏,臉色蒼白地麵對同學們,她這才意識到,同學們才是真正幸福的,不幸的是自己。幸與不幸之間來得這麼快,簡直就做夢一樣。

同學們對待李亞玲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她們一下子熱情地關心李亞玲來了,有人去食堂給她打飯,有人給她去打開水。她們用實際行動安慰著李亞玲。

李亞玲情緒低落,臉色蒼白地用點頭和苦笑感謝著同學們的關心和幫助,她現在的身體裏還流淌著同學們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