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雲的秋天最有秋味,位靠邊塞,黃沙大漠,孤雁直飛。許多文人騷客都會在秋天來到北雲看看這秋景,回頭便要絞盡腦汁的寫出幾句邊塞詩,喝兩口味濃的黃酒。
祝祈裹了裹身上價值千金的白狐貂裘坐在祝山的床榻之上與其共飲黃酒,下酒的自然是醬牛肉和不常見的鬆原蟹,這個時節的鬆原蟹,黃最多,味最美。
“明兒就走了,這段時間已經練到二品巔峰了怎麼都可以算是半個高手了吧。”祝祈輕笑道。
“你的眼睛好了沒多久,要不再等等?”祝山打量著祝祈的眼睛問道。
“不了,看的很清楚了。”
“不愧是我的兒子,眼睛真像我,別看我這個大老粗現在這個樣子,年輕時是村裏有名的俊俏後生!”
“不見得,我幸虧是像娘多一點,不然這輩子是沒什麼女人緣的。”
“你這小子。”祝山抬頭摸了摸祝祈的肩膀。
“這幾個月倒是結實了不少,身上的脂粉氣不濃了。”
“爹,那紫灰常來到揚州,你怎麼想的,當真要抬屁股完全讓出位置?”
“揚州讓了,牧州就收回來了。”
“那周氏當真願意給我們養駿馬的牧州?”
“賬不是這樣算的,揚州還盛產糧食呢,隻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嘛,到時候他真把我兒子逼急了,我們直接把揚州打下來,一樣的,爹支持你,反就反了,無所謂的東西。”
“要說那周氏也是夠大方的,把你封到那麼一個位置,你看看其他幾個藩王,沒有一個藩屬地是能看的。”
“說白了,也隻有我這老頭能鎮住西宋和南陵,還有就是以前沒有生下你,他自然樂意給無後的王放權。”
“你說我會不會是最年輕就死的藩王。”祝祈輕笑道。
“不會,府裏有個江湖中名氣極大的算命先生,說你能桃花運和賭運都是上上品。能夠活多久他算不出來,但理應不會太短的。”祝山自豪的說道。
“你娘不會白白死的。”祝山沒由來的說了一句。
“怎麼,真要我反?”
“隻要之後的戰事,大周不願意拿糧拿錢,我就直接打下揚州牧州。”
祝祈豎起拇指“厲害。”
府裏上上下下忙碌著世子出行需要用到的物品。幾千兩銀票,幾匹名貴馬駒換乘拉車,還要有幾名美婢伺候世子的日常生活嘛,當然安全這方麵自然就是少不了的,四五騎江湖好手暗中保護,百十來騎甲士正麵開路。
北雲王嫡長子出行,至少是這樣的。
隻是祝祈騎著那匹夜照玉,帶著一百多兩銀子,悄然離開了王府。
北門守城校尉看見了世子殿下單騎出城嚇得不清,慌忙帶著幾名親衛下城樓,想著恭恭敬敬的拍好馬屁,在世子殿下麵前留下好印象,說不準過兩年自己能撈個雜號將軍當當。
祝祈沒有給他獻殷勤的機會,直接了當,一騎出城。
那北門校尉看到這番景象,狠狠往牆角吐了一口唾沫,臉色難看。
北雲地廣,雖然現在隻有五州之地,可是都是是實打實的大州,隨便單獨拎出來一州大小便抵得上別地兩個州。
常有北雲官員打趣,自己一個北雲大郡的郡守,去北雲之外的州做州牧也能做得下來。
可話又說回來,北雲地廣人稀,百姓貧苦,很難吸引別地讀書人來這發展,再加上大周那邊有意無意的阻撓士子入北雲,致使北雲如今的官場有些青黃不接。
祝山曾與祝祈通過氣,想著在五州之地開設大一些的書院,好讓北雲多些書香氣,也好讓這些讀書人造福北雲的百姓。
祝祈那時候隻覺得這些事情有自己爹頂著,輪不到自己頭疼,但如今嘛,自己也開始憂慮起來。
祝山私下問過祝祈很多次,是否能接過北雲這份大擔子,祝祈總是一笑而過,沒有正麵表態。後麵祝山也就懶得再問,家裏隻有你一個男丁,你不坐這個位置,誰坐?
隻是這次江湖遊曆,委實是有些草率,但武道之路就是這樣,隻能靠自己,讓自己這樣一個未來北雲共主去冒生命危險,實在是太過荒謬!
“最後再任性一次,以後就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