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白閱書得知曾氏把奴才給撤回去,按耐不住憤怒,放下公務氣衝衝前往暖悅軒。

對著曾氏劈頭蓋臉一頓訓斥:“有了老六,老三你就不喜管了是嗎!院子裏伺候的就三個!貼身伺候的就倆個!我忍你很久了!

你覺得他常年不在家住,奴才蹲在空院子裏浪費是吧!那幾個家奴的月銀從我月銀裏出!我來養!

明年老三不必再伴讀,我要他回家就有體己的人上前伺候!你再撤回奴才試試!不懂管家就不要管!”

曾氏垂著眼,手裏的帕子捏攪的幹巴巴。

她被突如其來的斥責,嚇的膽戰心驚。

她插不上話反駁,也不知要如何反駁,成親十九年,這是丈夫第一次對她大吼。

自從毒害兒子不成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偏離了她設立好的道路,她隱隱覺得不安。

白閱書越說越氣,夢裏兒子的眼神,讓他心疼不已。

曾氏出身書香門第,嶽父是京都青藍書院的院長,雖無官在身,但在京都也是德高望重之輩,是父親的好友。

他看上她的溫柔明事理,知冷暖,為了她,他堅決不娶外家的表妹為妻,不惜與外家疏遠。

與曾氏成親後,倆人一直是畫眉舉案,相待如賓。

納表妹為貴妾也是當年迫不得已,自表妹進門,他再沒接受過任何女人進門。

既然納進門,好歹又是表妹,他不能放在後院不管不問。

每個月隻在妻子月事來時,才會與妾同房,而且,並不是次次都會去,他自認這些年對得起妻子。

曾氏管家管的極好,對公婆也孝敬,教育子女也很用心,也從不苛待庶子庶女,更不與高姨娘正鋒相對。

她是一個值得他對她好的女人。

但是,唯獨對待老三的行為,讓他非常看不透。

“老三到底哪裏不好,你要苛待他?

他八歲那年,你心情不好毒打他,我當時原諒你是有條件的!你答應過以後不刻薄他!

你是不是忘記白家誰是當家人!當我的話是放屁是嗎!”

曾氏見丈夫越說越激動,話語的意思越發狠厲,再不安撫,怕真會夫妻離心,趕緊開口解釋:

“不是的,老爺,老爺,我,我沒有苛待他......我隻是,隻是覺得他病了需要清靜。”

白閱書拍案而起:“奴才在院子裏能有多吵鬧!你當那群奴才是幹敲鑼打鼓的差事兒嗎!”

曾氏眼眶通紅,倉皇的懇求:“明兒個,我就讓東旺送奴才過去,老爺......夫君,你別氣了,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見妻子落淚,白閱書頓時有些心軟。

但他知道,這次如果重拿輕放,她未必會長記性。

十九年來第一次,在妻子還沒來月事的時候,他前往高姨娘的冰香院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