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是武將,性子直率懶得搞人情世故。

全國的人民都知道杜家與白家交好,他們不屑扮演老好人,杜立早早吩咐過門房的人接到喜帖直接回絕。

可是白婉純卻要求收下請帖。

收到喜帖當天,白婉純‘折磨’丈夫到深夜才讓他如願吃到‘糖’。

隻要妻子高興,啥事他都點頭,管他是皇帝賜婚還是天王老子賜婚,他全當是個屁。

次日一早,杜明亮帶著幾十個兵蛋子,大張旗鼓的逛大街選賀禮,就差沒敲鑼打鼓大喊他要去婚宴。

不出一日,全城的人都知道杜家要參加李家婚禮。

與杜家交好的官員原是想送個禮便算了,杜明亮搞這麼一出,他們有些摸不清該如何是好。

他們把視線瞄向白家,想知道白閱書是送賀禮還是直接漠視。

李家送喜帖去白家,白家的門房謙和的收下喜帖,關上門立馬冷臉,把喜帖丟地上狠踩幾腳,才拿起來拍拍灰塵,送去老爺貼身管事東田的手裏。

白閱書心有成算,但還是叫來倆兒子,想聽聽他們的見解。

庶子白翊雲的想法與他一樣,白家無須赴宴,送份不失風度的賀禮便罷。

白家若赴宴,未免會讓人嘲笑白家沒脾性,若不送禮,又會被人說沒氣度。

白翊青則另有打算:“爹,我帶賀禮會去參加婚宴。”

“三哥,這是為何?”白翊雲疑惑不解。

這是白翊青第二次見這位便宜弟弟,前天她訓斥白翊雲時,他大部分時候都垂著腦袋,她沒能仔細打量。

白翊雲才是白家真正的長子。

五官像爹很是俊俏,還未成年臉頰有些奶胖,白白淨淨的,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像極了Q版的白閱書,細看,竟有些像她前世的弟弟。

白翊青忍不住想逗逗他。

“找機會,隱晦的,偷偷的......搞點事情,替二姐報仇。”白翊青轉著眼珠子賊溜溜得輕聲回答。

白翊雲結舌,不知該如何應聲,是該拍手叫好,還是該阻止?

“你是不是在糾結,是讚同還是該反對?”

“......”

白翊雲懵然的看著對他眨眼俏皮的三哥,羞澀的紅臉。

坐中堂的白閱書,喝著茶看倆兒子互動,心中欣慰。

兄弟就該偶爾閑扯才能增進親情。

不像他幾百裏外的倆個弟弟,一個在北邊,一個在東邊,他們隻能靠通信聯絡。

見白翊雲臉色漲紅不知所措,白閱書啞然失笑,“好了,別逗你四弟,說說,為何要赴宴。”

白翊青這才收起痞笑,坐直身子,低聲說:“父親,你可有要好的友人在戶部和工部任職?他們分別做什麼職務?”

白閱書點頭:“戶部右侍郎袁興旺與我是同窗,負責田賦以及北邊軍區糧餉;工部左侍郎賈遷是你二叔的好友,負責水利建製。”

“父親找機會提點戶部右侍郎,與戶冊以及通關文書相關的事,近期別攬上身。”

白閱書很警覺,必定有大事要發生,“可知為何?”

“有人偷運這個。”白翊青說著,遞給白閱書一個嶄新的箭頭。

白閱書拿過箭頭的手,微微抖動。

自古以來私屯兵器的案子,必會牽連無數。

寧殺錯不放過,辦案中難免會有無辜家族卷入。

刑場斬殺的未必全是罪人,流淌的未必是真正的罪孽之血。

白翊雲也知此事的嚴重性,不論同窗中的長輩是否在戶部和工部任職,他必須管住嘴,絕不能讓白家牽連進分毫。

畢竟年歲還小,心態還不夠強大,慌張的直抖腳,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注意到弟弟的反常,白翊青忙安慰道:“四弟莫怕,爹與兩位叔叔從未經手過六部的雜事,即便朝堂死傷過半,白家也牽不進一絲關係。”

白翊雲微微舒了一口氣,用力點點頭,抖動的腿漸漸平靜下來。

白閱書臉色凝重,“青兒猜測,何時會動蕩?”

“待我去李家赴宴結束,便知大概時日。”

白閱書雖有疑惑但沒再多問,點頭應道:“好,我讓你母親準備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