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親自逛街買賀禮。”
白翊雲又覺好奇,忍不住問道:“三哥,家中庫房隨便選一件便是,不必為這樣的門戶再費銀子。”
白翊青沒當即解釋,笑著說:“你回去好好想想,為何我要親自上街買。”
待倆兒子離去,白閱書寫了一封信交給東田:“快馬加鞭!你親自送去給六部尚書!讓他即刻回京!”
“是!”東田收好信,箭步退出書房。
白閱書靠坐在椅子上深思,白家有多位友人在六部任職,於情該去提醒一二,於理他必須保持緘默。
人情世故總會有萬一,萬一有人聽完他說的話,抖露出去打草驚蛇,白家難辭其咎。
當務之急先與羅良才通氣兒。
工部與戶部都在他的管理範疇內,此事即便是兩部中有人欺上瞞下,身為六部尚書必定也會受到牽連和責罰。
造反不同於貪墨銀子或偷工減料,並不是不知者就能無罪。
罪罰輕重還是要取決於皇帝對無辜者的容忍度。
“希望不會有太多無辜的亡魂......”白閱書輕歎一句。
婚禮前三天,白翊青才出門逛街買禮物,遇見一直沒買到稱心賀禮的杜明亮。
倆人相視無言卻很有默契,大張旗鼓結伴選賀禮。
好巧不巧在首飾鋪遇見羅良才的大兒子羅匡,他帶著一幫家丁大搖大擺的逛街,聲稱是給李家選賀禮。
三人站在街上麵麵相覷:“......”
一拍即合。
李家婚宴前一天,白、羅、杜三家大公子帶著一群人,從西街頭逛到東街頭,在從南街逛到北街,隻要是繁華的街,都能見到他們來回的走動。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他們三家要去參加婚宴。
與三家交好的官員也都知道了此事,紛紛準備好賀禮,等著次日上李家賀喜,精明的人已經猜出他們如此做的用意。
李家忙的團團轉沒空去關注這些小事,李文石也不得不先放下公務,親力親為在家指揮擺席麵。
次日天剛亮,李正浩穿著喜服,騎上高頭大馬,身後跟著空花轎,百來個侍衛隨行出城接新娘。
安泰伯爵夫婦、世子李正源以及各房庶子庶女,站門內迎賓客。
最先到的是白翊青、杜明亮以及羅匡夫婦的馬車,緊接著,馬車絡繹不絕的停在府門前。
先到的賓客大部分與白家、杜家、羅家交好,且都是拖家帶口。
都是精明人,閑逛好幾天買賀禮,這是變相通知他們一定要來參加婚宴。
為了不讓自己沒地兒坐,所有人不約而同提早來了。
賓客越來越多,原本春風滿麵的李文石夫婦已經隻能勉強扯嘴角。
前院已經有人來報,五十張席桌已經坐滿客,連同預備的十張桌子空位也剩寥寥無幾。
然而,載著賓客的馬車一輛接一輛的放下賓客,完全看不見車尾的盡頭。
“老爺!老爺!”管事慌張的衝到門前,小聲的在李文石耳邊說:“十幾個賓客無席可坐!”
李文石邊對著進門的賓客笑,邊低聲的吩咐:“去各院拿椅子!別讓客人站著!去拿銀子包下幾個酒樓!把他們的桌椅、今天的食材還有廚子小二全帶進府裏來!”
“奴才這就去!”
李文石想了想衝上前拉住已經跑出門的管事:“讓人先把二進和三進的院子全清理好放席麵用!”
“好的好的!”管事又趕緊折回府中,吩咐其他人速速辦事。
白翊青拿著一把畫著大紅牡丹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盯著絡繹不絕進門的賓客,心裏暗爽。
席麵外圍站了不少品階較低的賓客,他們並不是來晚沒地兒坐,而是見到上峰來了客氣的起身讓坐,導致自己隻能站著。
還有很多婦人站在閑談,小孩子們在周圍跑來跑去吵吵鬧鬧,真是應了那句‘門庭若市’。
新人還沒拜堂,席麵沒開吃,沒地兒坐的賓客站著閑聊倒也不覺得尷尬可笑。
待會兒開吃卻沒地兒坐,那可就麻煩了。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卻難纏。
得罪了那群小官,以後李家辦什麼事兒都不會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