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殿內的人群漸漸散去,眾人前往善堂用膳。

曾氏一人跪在佛前,雙手合十,眼淚打濕了整張臉。

不過三十六歲的年紀,兩鬢已有數根銀絲參插在黑發之中。

“我願意一生吃素,來世為畜,佛祖保佑我女兒翊青,不論她是不是她,信女都希望她們生生世世沒有困苦,隻有幸運!”曾氏反複說著同一句話。

吃飯的鍾聲敲響時,白翊青才掀開被子起身洗漱,趕去善堂用飯。

沒人注意到白翊青沒去參加法事,佛殿內人如潮湧,一家人擠散在各處實屬正常。

法事會做三天,吃過晌午飯,眾人隻有兩刻鍾的歇息時間,鍾聲敲響又再次湧入大雄寶殿。

下午,信徒會與主持一同念經。

澎湃的念經聲散在寺廟各個角落。

白翊青一邊雕刻一邊細聽,試圖跟著一起念,結果,完全聽不懂念的什麼,無從下嘴。

聽久了,困意也來了。

連著三天,白翊青吃了睡,睡了吃,醒來雕刻木頭,累了繼續睡。

連日吃素又要跪拜一整天,信徒們大多瘦了一圈,精神不濟。

隻有白翊青臉頰更加飽滿,精神氣十足。

法事結束的次日,來雲頂寺的信徒們大多已經下山,所剩無幾。

曾氏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跪在佛前,大家不知她心中所想,隻有白翊青知道。

白翊青每天都會悄悄去看曾氏,每一次都見她趴在佛前一動不動。

白翊青歎了聲氣轉身離開,她殺子是事實,多跪跪多懺悔也好,或許佛祖能祛除她心中的愧疚。

白翊青剛跨出大雄寶殿,“少爺!”碧荷興衝衝趕來:“二小姐讓奴婢問你,可要去寺廟後的梅林賞花,她已經和五小姐先去一步。”

“不去了。”白翊青走了沒幾步又停下,問道:“還有誰去?”

“兩位公主,三位王爺,季家兩位姑娘,還有衛姑娘。”

“走,去梅林。”白翊青轉身踏上去梅林的路。

白婉姿這丫頭現在可是香餑餑,她得把她放眼皮底下才行。

白翊青追上眾人的腳步,默默的跟在他們後邊。

姑娘們走在前頭,男人們與她們拉開好一段距離。

安王寧禹祥走在白翊青身側,眼神時不時瞟向她。

白翊青被他看的全身發毛,湊近他,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調侃道:“安王殿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在下,偷偷看太累。”

“......”

寧禹祥耳根通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受控製的想要去證實自己心裏的猜測。

白翊青說完與他拉開距離,寧禹祥捕捉到她身上有薄荷帶著一絲金銀花的氣味。

很好聞,不像男人身上該有的氣味,他到底是不是女人?

接下來的路程,寧禹祥盡量克製自己不去看白翊青。

前兩天剛下過雨,林子裏蚊蟲不少。

白翊青讓碧荷拿出一瓶花露水,瓶子是她另外做的。

朝自己身上噴了噴,“王爺可要來一點,防蚊蟲叮咬。”

薄荷加金銀花的氣味霸道的彌漫在林子裏,原本就凋零的差不多的梅花,殘留的梅香完全被薄荷香掩蓋。

寧禹祥眼神閃了閃,他剛才聞的就是這個氣味,“給本王試試。”

寧禹祥噴完後,白翊青把瓶子遞給碧荷:“給二小姐,五小姐送去。”

“是,少爺。”碧荷跑去前頭,把瓶子交給白婉芸。

“白少爺,這氣味真好聞,太醫院做的驅蚊水一股子藥氣,本公主不喜歡!”瑾萱公主轉過身對白翊青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