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平生有三樣寶貝:學生、手槍、汽車。其中學生是他最看重的東西,甚至超過家庭。他常幻想自己的特訓班就如同蔣介石的黃埔軍校,能加固自己政治事業的基礎,並擴展出更龐大的勢力。而在特訓班視察的日子裏,他也從班裏發現了更好的寶貝,那就是青春天真的女學生們。一邊培養愛徒,一邊玩弄少女,這就是戴笠荒淫無道的生活。
1.特務工作專業化
蔣介石被迫抗日剛一開始,軍統特務頭子戴笠就奉行他主子的命令,借抗日為名積極從事槍口對內的準備工作。他原來打算在上海或南京舉辦一個大規模特務訓練班,但沒有預料到上海和南京那麼快就淪入敵手,特訓班的開辦也就暫時擱置。1937年冬天,他逃到武漢之後,仍然對於沒有開成特訓班耿耿於懷。於是便指派餘樂醒等人轉移到湖南去積極籌備特訓班。
餘樂醒回到長沙,馬上把他在長沙南門外天鵝塘旭鳴裏四號融園一座大洋樓全部騰出,作為籌備處,日夜緊張地從事籌備工作。培訓基地原本打算設在長沙附近,但是因為日軍空襲數目增多,出於安全考慮,軍統湖南省站站長李人士推薦以常德北麵臨澧縣縣立中學為班址。戴笠派了軍統第一處處長楊繼榮和餘樂醒等前往視察,認為此處交通便利而又隱蔽,房屋寬大,基礎設施完善,便決定把這個班設在那裏。
為了要跟上進一步的反共清共形勢,戴笠還選派了一大批曾經留學蘇聯的共產黨叛徒到這個班去工作,比如謝力公、王崇五、陸遂初、王班聯、賀元、徐永年、吳景中等人。反共反人民的思想教育是該訓練班最重要的課程。
硬件軟件都已齊備,生源從何處而來?戴笠為此是絞盡了腦汁。第一步自然是發展“自己人”。籌備處剛一成立,軍統人事科即通令所有外勤各省省站組,轉令所有特務介紹可靠親友前往受訓。條件是思想可靠,身家“清白”,不分性別,年齡在18以上25歲以下,初中以上程度,身體健康無顯著特征和暗疾,並規定當時已參加軍統工作的內外勤工作人員願意參加受訓者亦可調訓。但是這幾年隨著軍統的不斷擴大,各處外勤組織的人員基本上把能拉進軍統的親朋好友都拉進來工作了,繼續招收的空間並不大。所以到後來對人員條件的限製也就放鬆了,不少30多歲的人也混在特訓班中。最後收了不到300人,基本都經過思想考核,比較可靠,戴笠認為把他們安插在學生中正好可以起到監督作用。
第二步是向外招收家園淪陷的流亡失業學生。剛好軍統鄭州辦事處主任梁幹喬當時想趁著國難之際抓點實力,於是在山東、江蘇、河南等地大量招收的流亡失學失業青年。戴笠一向厭惡下屬野心大,尾大不掉,對待梁幹喬也是從不放權。這次看到他手下聚集了近千名青年的時候,猶如看到一堆金元寶,大筆一揮批示梁幹喬把學生全部送到湖南受訓。
這批學生聚到鄭州的時候,一聽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不少河南籍的都悄悄走了,到上車時隻剩下800多人。當他們經武漢到長沙,沿途又跑了不少人,最後抵達臨澧時連八百人都不到。在戴笠一再催促,這湊起來的1100多人在用茅草竹架臨時搭成一座可容1000餘人的大禮堂舉行了開學典禮。滑稽的是,學生中間是夫妻關係的也有,是母女的也有,至於兄弟、兄妹、姊妹同學的就更是數不勝數了。
看到這個情況,戴笠還是不滿意,他尤其嫌女生的比例太少,不到十分之一。他深刻知道女性特務人員的重要作用,於是又憑關係向人借調。最後還是他的知己好友胡宗南鼎力相助,將自己在長沙用中央軍校七分校名義招收的60多名女生全部撥給他。這樣的規模才讓戴笠臉上稍露笑意。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退學風波”又鬧起來了。那批胡宗南送來的女學生一聽說要她們來當特務都不幹,吵著鬧著要回七分校去。這些年輕氣盛的姑娘大多家在長沙,要逃跑或者和外界聯絡都很方便。再加上得看胡宗南的麵子,不能隨便處罰她們。來做教官的特務們也都知道這些人中絕大多數將會成為戴笠的床側新寵,不能輕易和她們結仇,於是一時間也沒了辦法。事情上報到戴笠那裏,戴笠指示先進行說服工作。總教官謝力公和政訓處長汪祖華兩人自告奮勇,召集她們談心,欺騙她們特訓班培養出來的人才肩負國家大業的神聖使命,是犧牲小我換取國家太平的偉大壯舉,安撫她們不急著出逃。再由副主任餘樂醒約個別領頭分子談話。餘樂醒為人平易近人,處事又有經驗,說起話來很有一套。女學生漸漸地都聽了他的話,這才勉強把這些人的情緒暫時安定下來。
看到這場風波被壓下去之後,戴笠馬上指示要研究具體辦法,防止類似的事件再發生。3天以後,班裏決定采用填表、寫自傳等集體宣誓參加軍統組織的辦法來套住所有的學生。學生們稀裏糊塗地成了軍統的人,就等於脖子上拴了鏈條。當他們得知自己將來要去幹那些殺人放火和逮捕綁票的勾當,開始退縮,要求退學的時候,戴笠就可以牽動他們脖子上的鎖鏈,隨意製裁了。
這件事也給了戴笠一個教訓。之後在各個訓練班開學時,他都先讓學生辦好參加軍統特務組織的手續,就像養狗先給它們上狗鏈一樣。這批學生使他愛如珍寶,任何關於他們的消息都會引起戴笠的注意。
1938年秋天,戴笠終於騰出時間親臨臨澧特訓班視察他的愛徒們了。當戴的汽車駛到縣城附近時,站在交通要口的武裝學生,立刻執行了斷絕交通的任務。餘樂醒早率領全體教職員和部分學生在道旁恭候多時。戴笠一下車,隨著餘樂醒一聲“立正”號音發出後,遠處依次將“立正”號音傳遞下去。整個縣城都進入了緊張的氣氛中。戴笠站直了四處觀望,越看心裏是越生氣,在一座小小的臨澧縣裏,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整整兩個中隊的學生在全城擔任警戒。
戴笠背著手悶頭一直走,餘樂醒跟在後麵還在討好地說:“戴老板,這一處休息的地方叫‘雨農堤’。您這邊請。”
戴笠本來是聽了一大堆不滿意餘樂醒的小報告而來的,早就有氣,一看到全城戒嚴來歡迎他,更是火上加油。他故意當著學生的麵厲聲責問餘樂醒:“你這樣警戒森嚴是為什麼?是為了顯擺你的學生都聽你的話,還是要讓蔣委員長知道我戴笠到哪兒都喜歡擺威風?”這句話一說完,餘樂醒是拍馬屁拍到馬蹄上,尷尬異常。所有學生也都不敢吭聲,感到主任的威風的確不小。
戴笠一路發脾氣一直發到班裏,沒有見過他的人都害怕異常。學生們也不敢像從前對餘樂醒那樣放肆隨便。戴笠仿佛把一片烏雲帶到了臨澧城,讓全縣城都風聲鶴唳,氣氛陰霾。
第二天上午,戴笠第一次主持班務會議,從開始到收場都在罵人,從副主任到事務員都給他罵到了。特別是對餘樂醒,他罵了足足有十多分鍾。他唯獨對政治教官廖華平大大讚揚了一番。因為正是廖華平給他打的關於餘樂醒的小報告。同時,廖華平到臨澧後,也總是極力鼓吹反共,這也正符合了戴笠的需要。
這次戴笠在臨訓班住了三四天,幾乎每天要對學生講一次話。他除了向學生吹噓軍統這個組織是如何革命如何有前途外,每次總是要對中國共產黨進行一番汙蔑,叫學生認清今後的最大敵人是誰的問題。
通過杭州特訓班的經驗積累,這批學生被分別編入了5個專業:凡高中以上程度而又較為聰明機警的學生均選入情報隊受訓;身體強健、學識稍差卻膽大勇敢的選入行動隊;對軍事學術有點基礎的選入諜參隊,其餘學識較差的選入軍事隊學打遊擊。女生除了特殊的生活技能和禮儀培訓,則分別按各人具體情況選入情報隊與行動隊,之後又新開了電訊和會計專業專門讓女生學習。
2.安排“工作太太”
戴笠很快對這群特訓班中的女學生動起了歪腦筋。他把自己器重的大特務們派去給學生上專業課,主要目的是讓他們在這個班的女學生當中去選擇自己看中了的“工作太太”。
當時特訓班重要的課程如特工常識、化裝、毒物、化學通信等,都是由餘樂醒主講。曾任鞏縣兵工廠廠長的劉紹複和軍統中專門研究爆破工作的黃林玉兩人擔任爆破術的教學。主講情報的除了總教官謝力公外,還有陸遂初和解意等。教行動術的有沈醉和擒拿教官朝鮮人金民傑。教攝影的為軍統及戴笠的私人攝影師王文釗。教手語與暗號聯絡的有聶振標等。另外戴笠還把張學良將軍的舊部陳旭東、吳賽等也派到這個班分別擔任政治和軍事教官,並聘了陸軍大學兵要地理教官遊風池到這個班兼課。以後增加電訊與會計兩門專業,又由軍統電訊處派了林鬱民等人去主持這部門的訓練。教會計與統計學的還有從法國留學回來的魏文海。戴笠還規定了必須要講授命相一類的特殊課程,為此特地從山東等地聘請何麻姑、畢善人等神婆神漢為“輔導員”,把曾國藩所用以作為取舍部屬標準的一本《冰鑒》和麻衣、柳莊等相法編成教材。
派往武漢去任區長的李果湛便選中了一個湖南籍女生成子珊當他的“工作太太”。還有派往上海負責,以後投敵當了偽杭州市市長的傅勝蘭,也是在這個班中帶了一個“工作太太”去的。
而戴笠自己也三不五時,帶著副官和幾個特務親信,到特訓班視察。他所安排在那裏擔任校長、教務主任等職務的趙文龍、柯建安等人就像迎來了太上皇,一個個是車前馬後,盡心服侍。戴笠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扶植起來的地方,心裏是十分得意,在全體大會上一個勁地鼓吹國民黨是多麼愛國,多麼積極,多麼強調自由的組織,拚命煽動學生們的熱情的忠心。
散會後,他又點了一批學生單獨談話。這招也是他跟蔣介石學來的。隻要短短幾分鍾的會麵,就能讓學生感覺到自己受到了重視,也就對戴笠更加尊重和愛戴。
等這一天的視察工作忙下來之後,戴笠是心滿意足。一邊在賈金南的服侍下泡腳,一邊對趙文龍說:“你這個班辦得很不錯嘛,出了不少的人才。真是為情報處輸送了大批新鮮血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