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戰後頹勢下的瘋狂斂財(1 / 3)

在戰後百廢待興的中國,戴笠等人卻被金錢的欲望熏紅了眼。他們借接收、肅奸等各種借口,變本加厲地搜刮民脂民膏,不斷兼並中小資本,來喂飽自己永不滿足的胃口。就是在他們的瘋狂掃蕩之下,神州大地一片破落的局麵更加雪上加霜。

1.計除逃將韓複榘

上海失守後,蔣介石開始擔心南京是否能夠守住,他命令山東省主席韓複榘認真準備,堅決抵抗,一定要阻擊日軍南下。

1937年10月,日軍第10師團增加坦克十幾輛,大炮十多門,步兵兩千人,企圖掃蕩黃河北岸臨邑附近後,由濟南挺進黃河,攻占濟南。蔣介石電令韓複榘重兵堅守黃河北岸,以鞏固黃河防線。可是韓複榘卻害怕和日軍對抗會損傷自己的兵力,就以黃河北岸地域狹小,沒有活動餘地做理由,拒不執行。

蔣介石著急了。他連續發出命令要求韓複榘親自率兵,迅速渡過黃河北上,主動出擊,打擊津浦路的日軍,策應平漢線宋哲元部作戰。韓複榘懶懶散散地上路了,他帶著主力軍走走停停,裹足觀望,根本沒有認真作戰的準備。

11月8日,日軍主力兵分兩路向黃河推進,從鹽山出發,接連攻占慶雲、樂陵等地。13日,日軍進攻濟陽,韓複榘這才慌了手腳,匆忙率兵上城頭查看敵情。可是他才探出了個腦袋,就被日本兵一陣重炮轟了下去。他帶著手下衛兵百十來人,換上了便服,腰帶也係不緊,還趿拉著鞋,就騎著摩托車衝出了濟陽城,一路跑回了濟南。

山東省主席率先逃跑,使得整省的老百姓都成了沒人管的無頭蒼蠅,到處亂竄。一時間全城都陷入一片恐慌與混亂之中。

12月27日,日軍攻陷濟南了,日軍像開了龍頭的水閘一樣,源源不斷地湧入,他們直衝徐州,津浦線,南下南京,上華北,進華東,整個戰局危在旦夕。

韓複榘大敵當前,做“逃跑將軍”的事情讓蔣介石近乎抓狂,因為山東失守直接威脅到國民黨政府的都城南京的安危。於是他開始考慮退往四川。但劉氏家族把持四川軍政大權數十年,曾經利用手中軍隊與民國中央政府相抗衡,迅速躥紅成為威震一方的軍閥和霸主。所以蔣介石擔心他們會反對蔣氏中央機關的到來。

於是蔣介石命令戴笠密切關注川軍將領們的舉動。沒過多久,戴笠就發現韓複榘與劉湘電報來往十分頻繁。戴笠買通了劉湘的貼身護士,偷出了劉湘和韓複榘聯係的密電碼底本,把兩人之間來往的電報全部譯出。最後的結果讓戴笠和蔣介石都大吃一驚,原來劉湘和韓複榘正在策劃一項陰謀:聯手抗蔣。

蔣介石意識到應該對這批軍閥施加點顏色,殺雞儆猴,免得再有類似情況發生。他立刻要求戴笠擬製捕韓方案,敲山震虎,除去心頭大患。

到1938年1月7日,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召開戰區軍政會議,當時身為第五戰區副司令長官的韓複榘理應到場,但是他隻派了個山東省教育廳長去充數。李宗仁並不計較這些,但是蔣介石卻是大怒,因為這完全破壞了他的計劃。

幾天後,蔣介石親自打電話給韓複榘說:我決定在開封召開兩戰區團以上軍事會議,請務必到開封見見麵。

1938年1月9日,韓複榘帶他的副手孫桐萱一行及一個手槍營衛隊,坐鐵甲車到了開封。在城門口的時候,衛兵出來檢查。韓複榘領著營衛隊大搖大擺地就要往裏闖,立刻被人攔下說:“報告長官,蔣委員長有命令,所有來參加會議的高級將領一律不得攜帶武裝隊伍進入開封城。”說完他們就指了指牆上的告示,再指了指城外的田野裏,已經駐紮了很多的人馬和帳篷。

韓複榘打聽了一下,知道這規矩不是針對他的,便聽從命令讓武裝部隊駐紮在城外,自己帶著手槍和副手往裏走。

11日下午二點,韓複榘在孫桐萱一行人的陪同下,坐著汽車到了會議處,一到大門口,一排軍警上來攔住了汽車,大門上貼著一張通知;“參加會議者,在此下車。”韓複榘沒有多想就照辦,徒步往裏走去。不料在第二道門前,又有軍警上來,指著門邊貼著的一張“隨員請由此入”的紙條,把韓複榘和孫桐萱分開了。但因為此時來開會的高級將領已不少了,其中也有不少認識韓複榘的人,所以韓複榘也並不緊張,同大家一齊嬉笑著走向會議大廳。可是到了會議大廳門前,還有一名少將副官上前說;“奉委座命令,今天是高級將領軍事會議,為慎重起見,所有到會將領,不得攜帶武器進入會議廳,請將隨身攜帶之自衛武器,暫交副官處保管,待會議結束後,由副官處發還。”

韓複榘看了看其他的將官,毫不在意地把身上的手槍交給了副官處,他也就把身上的兩支手槍交給了副官處。他料想蔣介石沒有膽子在今天出席的五百個高級將領麵前逮捕和處決他,於是還是大著膽子和李宗仁說笑談天,一麵走進會議大廳,和他並排坐下。

沒多久,講台邊上的一個小門開了,蔣介石戴著白手套,穿著一身軍常服,在一名中將副官的陪同下走到了講台前。台下坐著的各級軍官立刻起立,在統一的口令下齊刷刷地行了軍禮。蔣介石也脫下帽子,舉手示意大家坐下。他的視線立刻落到麵帶笑容的韓複榘身上,不由得無名火就冒了上來。但是他還是強忍著說了幾句場麵話。

“今天之所以要召開這個軍事會議,主要是談談當前的敵我形勢。目前我們在軍事上雖然受到了一點挫折,但國際形勢很好,我們是得道多助,而日本人則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日本人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隻要你們能夠堅決地服從大本營和戰區司令長官的命令,奮勇當先,全力殺敵,那我們就一定能夠勝利。”

說到這裏,蔣介石不由自主地又盯上了韓複榘,語調也有點激動了起來說;“可是,我們有些高級將領,把軍隊當做了個人的私有財產,自全麵抗戰開始以來,一味地隻顧保存實力,不肯全力抗擊敵人,擁兵自重,不顧國家,民族的安危,自作主張,自由行動。請問,國家都沒有了,你保存的實力還有何用?況且,到了那個時候,敵人能讓你再保存實力?除非你去投降敵人,做漢奸!你們這些高級將領難道就不怕天下人的唾罵?難道就不怕國法製裁嗎?”

台下坐著的將領們,個個低下了頭,韓複榘更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心慌意亂,坐立不安。蔣介石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權威受到重視,他又掃視了一下會場,說了一聲暫時休息一下,便在副官的陪同下走進了台側的小門。

會議廳裏的眾將領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韓複榘正想找個人說說話時,王兆槐走到了他的跟前,笑著對他說:“委員長約你說幾句話。”韓複榘心裏“咯噔”了一下,站起來硬著頭皮跟著副官走進了後台。

韓複榘剛一進後台,劉峙笑嘻嘻地迎上來拉著韓複榘的手說:“委座請你上車說話。”

在後台外麵早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裏,韓複榘在兩個衛兵的擁裹下坐進了轎車。轎車飛快地向開封火車站開去,直接上了站台,停在了一列專車前,兩個衛兵又擁裹著韓複榘上了開往漢口的專列。就在他被押著坐下,大吵大嚷地要見蔣介石的時候,韓複榘猛然發現戴笠和龔側舫和另外幾個人就在車廂的那一頭看著他,戴笠走到韓複榘麵前,掛著陰險的笑容說:“你已經被捕了。”

自韓複榘被叫走後,會議廳就炸開了窩,紛紛在猜測韓複榘的結局如何。不多一會兒時間,蔣介石回到會議廳,上台宣布說:“韓複榘目無中央,多次違抗命令,大敵當前,不思抗戰之重任,擅自撒退逃跑,為民眾所不容,為黨紀國法所不容,現已送交‘軍法執行總監部’法辦。”

此語一出,現場立刻炸開了鍋。所有平時言行不太檢點的將領都是眉頭深鎖,一臉苦相,生怕相同的命運又降臨到自己頭上。

蔣介石仿佛猜到了大家的心情,順手接過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副官手上捧著的一張紙說:“大家也不用驚慌,誰是忠心不二,誰是賣國求榮,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現在我宣布,第五集團軍總司令香翰屏,第61軍軍長李服膺臨陣畏縮,立刻送交‘軍法執行總監部’法辦……”蔣介石一口氣報出了43名將校級高級軍官的處罰名單後又說;“今後如再有不奉命令,無故放棄守土,不盡抗日者,法無二例,決不寬怠!”

會議廳裏鴉雀無聲,幾百名在座的高級將領人人自危。不管是雜牌軍,正牌軍,隻要是攤上個“抗戰不力者”的名頭,無不在處罰之中。

而此時韓複榘在漢口被押上一輛轎車裏,直奔江邊碼頭,由一艘專輪連車渡江到武昌,軟禁在一幢二層樓上。1月24日晚7時左右,一名特務上樓對韓複榘說:“審判長要找你談話。”韓複榘隨即跟著這特務下樓,走到一半時,他卻發現樓下院子裏布滿了持槍待放的憲兵。韓複榘連忙對特務說:“我回去換雙鞋子,你等一下。”說完他就轉身向樓上走去,可是他剛剛走出了一步,站在他身後的特務就朝他的頭部開了一槍,樓下的槍聲也連續響起,韓複榘歪倒在樓梯上,氣絕身亡。

經檢查,韓複榘頭部中了兩彈,身上中了五彈。他被蔣介石處死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四川軍閥劉湘耳中。

此時的劉湘因為生病入住在萬國醫院,他立刻和親信商量,要手下立刻封閉中央入川的道路。不料這個情報被他的貼身護士聽得一清二楚,又一字不漏地傳到了戴笠耳中。戴笠攜帶著劉韓密謀聯手抗蔣的密電報偷偷進入了病房,向劉湘宣布了蔣介石的處罰決定。

不久之後,劉湘也在漢口萬國醫院“不治身亡”。

劉、韓死後,川軍群龍無首,戴笠又派出特務將他們全部瓦解,又依次拉攏收買。四川終於成為了蔣家王朝的囊中之物。不久之後,南京局勢告急,中央政府慌忙逃往重慶,使重慶成為了新的陪都。

2.戰後大發劫收財

1945年5月2日,在蘇聯紅軍的強大攻勢下,柏林德軍全部投降,5月8日,德國正式簽署了無條件投降書,歐洲反法西斯戰爭勝利結束。在遠東,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美、英、荷、澳四國成立了遠東聯合司令部,隨著歐洲戰場反法西斯戰爭的不斷勝利,美國在太平洋戰場上的反攻也取得了很大進展。美軍從“逐島進攻”戰術改為“越島進攻”。1944年上半年,美軍攻占了馬紹爾群島、加羅林群島,並以傷亡一萬五千餘人的代價攻占了馬利亞納群島。8月,美軍占領了被稱為日本領上長城心髒的重要軍事基地關島。1945年3月,美國軍隊以空中優勢,攻占了戰略地位極為重要的琉琉島。4月初,美國在衝繩島登陸成功。6月下旬,美軍完全占領了琉球群島。這樣,日本本土外圍防線全部被摧毀,美軍開始了對日本本土的空中轟炸。

受到全球反法西斯情緒高漲的影響,中國戰區的國民黨正麵戰場,也在積極準備反攻,並等待著勝利的到來。

1944年軍統進入全盛時期,戴笠也加緊對內部的整肅,增強軍統的戰鬥力,以對付來自各方的壓力。伴隨抗戰進入尾聲,戴也加緊策反偽軍,在安徽界首、浙江淳安、福建建陽建立了搶奪勝利果實的三大前沿據點,為奪取更大的權力和利益做好準備。

1945年初夏的一個夜晚,杜月笙坐在汪山別墅中,望著響著悶雷的天空,心中充滿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煩躁。他無法明說自己心中在擔心什麼,但是對上海灘舊時歲月的留念和懷想依然在他心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