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話還沒說完,程輝忽然出手,直接捏住了朱砂正在按手機的手,以及朱砂手裏的手機。
一瞬間,朱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倒不是被嚇的,而是被凍的。
程輝那隻手,涼的有點過分。
朱砂原本正在看手機屏幕,被他這麼一抓,自然而然的看向了這隻手。
骨節寬大,五指狹長,膚色灰白,這手的樣子和觸感,莫名讓朱砂想到了僵屍。
不是生化危機那種,是林正英那種。
“好了,不用打了…”程輝忽然一改剛才的輕佻語氣,說道:“今天冒昧了,是我不對,這個電話就別打了吧?”
朱砂抬頭看向程輝,他依舊在笑,但卻不是剛才那種招人討厭的賤笑,而是充滿威脅意味的冷笑。
朱砂輕輕掙紮了一下,沒能把自己的手從程輝的手裏掙脫出來。
本著見好就收的精神,朱砂說道:“哦,不打就不打唄,那你還問我和…”
“不問了。”
程輝說完,終於鬆開了朱砂的手。
隨著這動作,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也頓時煙消雲散。
“我第一次跟你這種小人物打交道…”程輝說道:“你多少讓我有點意外,你挺狂,希望你不是毫無實力的瞎狂。”
說完,程輝拿起桌上沒吃完的幾片曲奇,一把全抓在手裏,直接朝門崗室外走去。
在經過朱砂身邊時,他不輕不重的撞了朱砂肩膀一下,這種力度,加上門崗室裏的空間本就狹小,所以朱砂也無法確定,他這一下是不是故意的。
但他並沒介意。
目送著程輝鑽進停在路邊的那輛車,朱砂撿起坐墊,拍了拍上麵的塵土,剛放到椅子上,程輝那輛車便發出一陣在這安靜的夜色裏顯得格外刺耳的喇叭聲。
大約響了十多秒,他才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什麼人騎驢時不好好騎,非得逼著驢叫呢?以前沒騎過驢的人為了臭顯擺唄…”
朱砂自言自語完,往椅子上一坐,忽然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鬼鬼呢?怎麼半天沒說話?難不成真是因為自己在程輝麵前待的時間太長,影響到了鬼鬼,甚至已經把鬼鬼趕出自己的身體了?
“鬼鬼?鬼鬼?能聽到嗎?”
朱砂試著叫了幾聲,沒回應。
朱砂興奮,驚喜,期待,又帶有一絲懷疑的再次小聲喊道:“鬼鬼,鬼鬼,鬼鬼你…”
‘喊啥喊,叫魂呢?’
“靠,我還以為你…不是,你怎麼半天不說話?你…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
“不是,你剛才不是說你覺得別扭嘛?那你…”
‘適應了。’
“適應了?!”
‘啊,適應了。’
“咋就適應了呢?你不是很不舒服嗎?”
‘不是,不是不舒服,你誤會了,是別扭,怎麼跟你解釋呢?嗯…就是,嗯…這咋說呢?你就理解成社恐吧,在人多的地方就別扭,但是一直在人多的地方待著,待久了,也就習慣了,就沒感覺了。’
“合著你說的別扭是這意思啊?靠,我白…唉,你還社恐?我咋一點都沒看出來?你平時不是挺能抬杠的嘛,哎?哎?不對啊,那你的意思是,程輝是你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