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的中午,長安城出現在了官道的盡頭,這座巨大的城市像一座山一樣立在地上,巍峨的城牆在大地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雖然距離城牆還有三四裏地,但是薑舞似乎已經聽到了集市上的喧鬧聲。
薑舞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眯著眼睛看向城門的方向,雖然現在已經過了正午時分,但是在城門口還是有很多人排著隊,準備進城,薑舞心裏暗暗讚歎一聲,就自覺地排到了隊尾,弘農郡是一個大郡,離長安又近,因此弘農縣也是一座大城,但是一過正午基本上就不會再有什麼人進城了。
薑舞駕著馬車跟著隊伍一點點地移動,借著這個機會,他的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周圍的人,雖然這些百姓的穿著也十分地普通,但是他總覺得這些人和弘農人有點不一樣,不論是貧窮還是富裕,健康還是殘疾,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自信和驕傲,這讓薑舞不禁在心裏感歎長安果然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啊。
然而就快輪到薑舞進城的時候,前方的隊伍突然亂了起來,接著一陣刺耳的叫罵聲就傳了過來。
“按大漢律例,非行伍人不可帶兵器進城,你連這個規矩都不懂,真是鄉下來的土包子,我告訴你這可不是你們那窮鄉僻壤,這可是長安,是皇帝住的地方!”
這下,隊伍一下子就亂了起來,所有的人一窩蜂地朝前麵跑了過去,大夥都想看看這倒黴的家夥是誰。薑舞本來不想湊熱鬧,但是架不住身後的人一直往前擠,最後竟然和馬車一起在不知不自覺中被擠到了最前麵。
原來,在城門前麵站著兩撥人,一邊是十三四個身著盔甲的衛兵,這些士兵一看平時就是好逸惡勞,一個個都是油頭粉麵的,為首的是一個長著一雙三角眼的小校,而另一邊也是一軍人,但是他的盔甲和那十幾個衛兵比起來要舊得多,皮膚也要黑得多,一看就知道常年呆在野外,他的個子不高,但是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軍人特有的冷漠和戾氣。
“哼,穿成這個樣子,竟然敢說自己是邊軍,我看你是叛軍或者逃兵吧!”小校輕蔑地說道,他身後的十幾個衛兵也跟著笑罵道,反而是那個穿著舊盔甲的軍人,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薑舞注意到他的身後背著一把兩米多長的長槍,槍身和軍人的盔甲一樣舊,唯有槍尖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薑舞皺了皺眉,他知道這把槍一可不是一個擺設,隻有常常使用的槍,才會槍身舊而槍尖利。
“我不是逃兵,我是鎮北軍推峰營的士兵,剛才已經讓你們看過名敕了,憑什麼不讓我進城?“沒想到麵對守城衛兵這麼刁難,但是軍人卻沒有一絲地惱怒,臉上隻寫了冷漠兩個字。
“現在偽造名敕的人多了去了,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是太尉來了你也別想帶著那把破槍進去。“小校一副惡人的嘴臉說道。漢國確實有規定普通人不能帶兵器進入長安,但是這條法令執行得並不嚴格,更何況軍人是有可以帶兵器進城的,這幾個衛兵之所以把軍人攔下來,無非是欺負他來自邊軍,想借機勒索一些錢物,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清了其中的道道,唯有這個軍人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