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上的人越往後就越有來頭,雖然有些名字薑舞沒有聽過,但是光從他們的名號就能看出來頭來並不一般,薑舞不禁感到疑惑,他的父母到底是誰,為什麼他們的死會牽扯到那麼多有身份的人。薑舞下定決心一定要去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不過不是今晚,今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薑舞翻出自己穿的夜行衣,穿在了身上,他的所有東西都已經從秋水巷的那間小房子裏搬了過來。這件夜行衣他也洗幹淨了,但是穿上卻總覺得有一股若隱若現的血腥味。
薑舞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書墨樓,朝著武門的方向跑了過去,這時長安城已經宵禁了,空蕩蕩的如同一座沒有生氣的死城。在路上薑舞遇到了好幾波金吾衛,但是都被他巧妙地躲了過去。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一身黑衣的薑舞來到了武門不遠處。長安城是漢國的國都,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威脅到這座大城,所以長安的守備一直都是內緊外鬆。就拿今天的武門來說,雖然至少應該安排有五十名哨兵在城樓上,但是在通紅的火光當中,隻有寥寥十幾個人影,在寒冷的秋風裏瑟瑟發抖。想必其他人都躲在營房裏。
薑舞借助城牆的陰影,向著城門不遠處一個燈火通明的院子摸了過去
。這個院子被一堵矮牆圍了起來,四個角上有四座塔樓,和城門的情況一樣,守備也很鬆弛,幾個哨兵不是靠在角落裏昏昏欲睡,就是幾個湊在一起說這些粗鄙不堪的閑話。
薑舞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角落,雙腿一剪就翻過了圍牆跳到了院子裏。在院子的北邊有一排營房,其中靠著城牆的那一間不時傳來一陣陣的哄鬧聲,守衛城牆的士兵一般分為好幾班,薑舞怕不值夜的人會睡覺,所以特意來得比較早。
薑舞順著城牆和屋牆形成的夾角爬到了屋頂上,躡手躡腳地來到房子的正上方,輕輕地就掀開了一塊青瓦,油燈的光線一下子就照了出來,透過這個縫隙,薑舞把房間裏麵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三四十個士兵圍在幾張桌子上玩著骰子,這些士兵一個個全部都喊得麵紅耳赤的,桌子下邊還擺滿了空了的酒罐,一陣陣汗臭味和酒味夾著著惡心的臭氣直接撲到薑舞的臉上。漢國的邊軍很強,強到可以令諸國誠服,強到可以讓獸人退避三舍,但是這些守城的士兵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強。
薑舞看著這些賭得忘乎所以的的士兵,一下子卻犯了難,這麼多人,到底誰才是他要找的那個陳和呢?
然而世間的事情總是充滿了巧合,什麼事情如果有可能會發生,那麼就常常會發生,就在薑舞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瘦小的士兵走了進來,這個士兵手裏拎著兩隻熱氣騰騰的燒雞,手裏還抱著一壇酒,薑舞眼睛尖一看就知道這是客仙居的酒。這個小卒吃力地抱著這些動詞,來到賭桌旁邊,他彎著腰一臉討好地對正賭得興起的軍校說道:“爺,酒和雞都給您買來了。”
這個長著三角胡須的軍校也許賭運不佳,看了一眼小卒手裏的雞和酒,就不耐煩地把桌麵上錢一推說道:“不賭了不賭了,今天算我倒黴,也不知道被哪個瘟神盯上了,竟然一把都沒有贏。”說完之後就一臉不耐煩地離開了賭桌,滿頭大汗的小卒則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
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出現在了薑舞的臉上,在這裏能夠被士卒叫做爺的隻會有一個人,就是薑舞要找的午門步軍都尉陳和。薑舞的心跳快了一點,但是他還是壓抑著自己激動的心情,耐心的等待著。
房間裏麵的兩個人走到了一張空桌子麵前,小卒小心翼翼地把所有吃喝的東西都擺在了桌子上,一臉諂媚地看著軍校,後者迫不及待打開酒壇聞了聞之後問道:“這是從客仙居買來的嗎?”
小卒哈著腰說道:“嘿嘿,那是當然,咱們陳爺交代的事情我肯定得辦得漂亮不是?”薑舞聽到這句話,已經十分確定下麵這個其貌不揚的軍校就是他要找的陳都尉。
陳和眯著眼睛從燒雞上撕下了一條雞腿,扔到了小卒的手裏說道:“看你還算機靈,以後有陳爺我罩著你,沒人敢欺負你。”說道這裏陳和倒了一碗酒就要喝,可是手突然就停在了幫空中,薑舞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南不成這個陳和也是一個修行,而且已經發現了自己,想到這裏薑舞不禁往後縮了縮。
“媽的,老子的尿今天怎麼這麼多,都跑了好幾趟了?”陳和的話不禁讓薑舞嘲笑自己過於小心了,說得其實也是,世間的修行者畢竟是少數,怎麼可能到處都是呢?看著陳和急匆匆地走出房間,薑舞也在屋頂上跟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