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聽玄點點頭，喉結微動，眼眸從她唇上移至她眉眼，不過兩秒又落回她唇。
一頓飯吃完，元靚打了個飽嗝，站起來幫忙端碟子到廚房去，剛剛拎起手套就被握住手腕。
“我來。”楚聽玄連忙製止，兩手配合著穿上手套。
元靚也沒說話，靠在他邊上看著他熟練地按洗潔精泵，用水衝洗碗。
“靚靚，最近怎麼了？”楚聽玄確實是擔心她的情緒不正常，總是悶著不說話，也不笑了，整天抱著各種法律的書看。
“就有些難過，過段時間就好。”
元靚看著水池漂浮的油沫，輕輕歎了口氣，轉身拿著幹毛巾，等楚聽玄衝洗完成，握住他的手，給他擦幹淨。
“好，晚上要做些什麼嗎？”楚聽玄感受著手被軟毛巾摩擦的觸感，還有她溫熱的掌心，時不時觸碰著自己冰涼的指關節，有些奇妙。
“整理東西。”元靚低聲細語。
“要幫忙嗎？”楚聽玄拉著她，隨手把牆邊上那幾盒特產拎在手裏，送她回家，雖然住對門，隔個電梯而已。
“不用。”元靚想著把日記本和照片整理一下，算是結束這一段被戳穿的暗戀，本來就不可能，就怪藏不住。
楚聽玄剛點開電梯門，就看到餘自恰拎著好幾包東西等在門邊，急忙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靚靚，想沒想媽媽？”餘自恰把東西一放，半弓著腰把女兒摟進懷裏，輕昵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嗯。”元靚強行擠出個笑，等媽媽放開她之後，又抱了抱爸爸。
“靚靚，爸爸給你買了裙子，等會試試合不合身。”程宋齋摸了摸女兒的頭，然後又皺著眉，問了一句，“長高了一些吧？”
“嗯。”元靚點點頭，眸子裏有喜悅，挽住程宋齋的胳膊。
“哎，聽玄，靚靚怎麼哭了？眼睛都腫了，發生了什麼呀？”餘自恰吸了口冷氣，連忙檢查元靚眼睛，怕她哭久了眼睛倒刺，睫毛濃密，往裏麵反戳，會受傷。
“哥哥要走了，我難過。”元靚沒說實話，微微抬著頭，等待著檢查，說話時嘟囔著。
“藏不起來的難過？”餘自恰隨手用拇指指腹揉了揉女兒的眼睛，還好腫得沒有元旦回家那麼厲害。
“嗯。”元靚往邊上一看，偷偷地給楚聽玄使了個眼色。
楚聽玄接收到信號，手疾眼快，拎起那個被放下的幾大包東西，兩手上都掛滿了，迅速顯現的勒痕，在白皙的腕上顯得那麼明顯，似是幾個紅墨痕。
“謝謝。”餘自恰滿意地點頭。
進了屋裏，摸索開關按鈕，隨後空曠簡潔的屋子裏，瞬間亮堂，四周都是白紗，屋外的風隱隱吹來，蕩起像是麵旗子。
“陪靚靚待一會？”餘自恰半跪在地上，把那兩包東西均勻分開，穿著高跟鞋，腳背上青筋都直接爆出來，腳腕清瘦，有些紅，走久了。
元靚拽了拽楚聽玄的衣袖，又瞪了他一眼，不說些什麼，隻是將目光定在玄關處的鞋櫃上。
楚聽玄隱隱地勾起唇，隨後又特有眼力勁兒，從鞋櫃裏拿出拖鞋，半跪在餘自恰邊上，抬眸衝元靚笑了笑，嗓音清啞，“阿姨，穿拖鞋舒服一些。”
“謝謝。”餘自恰滿臉幸福。
楚聽玄扶著她的手臂，幫著她換，隨後輕捏著高跟鞋，擺放到原先位置。
元靚見餘自恰滿臉喜悅地去客廳，跪在茶幾邊上，又不知道幹嘛，拉開抽屜，把手插進去，仔細翻看。
元靚往左拐進廁所，從裏麵抽了幾張濕紙巾塞到他手裏，見他沒反應，直接給他擦手，捏成小團，扔進垃圾桶。
“靚靚。”楚聽玄頓了一下，聲音有些微啞，掃過四周，牽著她的右手就把人拉進房間裏，輕輕關上門。
元靚見他站著，絲毫沒有讓位的樣子，便抬眸，蹙著眉，有些不解，“幹嘛？”
“……我明天要表白。”楚聽玄連燈也沒開，隻是兩手臂伸直，掌心貼著牆，把人圈在小空間裏。
“對象是我？”元靚挑了一下眉，故作震驚，隨後又笑了下，了然於心。
“嗯。”楚聽玄視線定在她唇上，隨後挪開，擦著脖頸，盯著牆上的影。
“我能提前知道是什麼形式嗎？”
元靚沒多大感覺，隻習以為常，這輩子總是要跟他在一塊兒的，所有人都是這麼期待的，她的小倔強也在元旦被扼殺。
“挺隆重。”楚聽玄想著給人一個驚喜，就賣個關子。
“我不喜歡花，不喜歡浮誇。”元靚抬眸有些冷淡，好像失去了熱情，除了JAVA，C++都沒有考慮。
楚聽玄瞬間一僵，顫著說：“可以延期嗎？”
“楚聽玄，不用那麼麻煩。”元靚這幾個月也就接受現況，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就是心缺了一角。
“告白是儀式，小女孩都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