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靚整個人都呆滯。
9號樓是法式兩層洋樓,紅磚外牆上鑲嵌白色玻璃窗框,左右弧形樓梯,盤旋上至二樓,扶手和欄杆都是暗灰色大理石,透著敦實的典雅,樓對麵的噴泉泛著著昏黃的光,流水潺潺。
在梧桐掩映的卓越路上有著教授的暗紅銅像,稀稀疏疏的梧桐下有著大理石靠椅,紅牆邊有著奶白色圓形撐傘,還有黑色假日椅。
元靚抬眸看著丁憩,不解其意。
“知道錯了沒?”丁憩半俯下身,直視著淚眼婆娑的元靚,說得溫柔。
元靚搖搖頭,“哪裏錯了?”
“你覺得呢?”丁憩都給氣笑了。
“不該偷偷親你。”元靚不會承認喜歡他是錯的,永遠都不會。
“是不該喜歡大十歲的哥哥。”丁憩歎了口氣,仔細糾正。
元靚強著牛脾氣,抬眸認真,“丁憩,你聽著,這不是錯。”
丁憩晃神一秒,沒想到這小孩兒果然倔強,“這就是錯。”
“我喜歡你犯法了嗎?親愛的大法官,你要判我什麼罪?”元靚冷著腔。
丁憩被堵得說不出話,法律上好像真沒說這犯什麼法,遇到知識漏洞了。
元靚就算知道不可能,也不會承認錯,喜歡從來就沒有錯,它是個概念,不是結果。
“現在過去了?”丁憩問一句,看著這小孩得理不饒人,猜想著。
“丁憩,我有男朋友了。”元靚想要把丟掉的麵子全都找回來。
“這麼點大。”丁憩皺皺眉,也沒好說些什麼,他答應小孩兒那奔赴邊疆的哥要照顧好她,沒做過分事,就不用外界力量給她矯正。
元靚像是出了一口惡氣,可是心裏卻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低著頭看著柏油路麵,有些眩暈。
“什麼事兒都得注意分寸,親嘴及其以上不能做,讓我發現,把你逮起來打一頓。”丁憩叮囑,怕她又做傻事。
“你憑什麼打我?”元靚心裏堵著口氣,不知道怎麼發出來,跟炸了球的刺蝟似的,到處散發著尖刺。
丁憩一愣,真沒想到野兔子,還是原來的野兔子,“你哥委托我保護你,我還不能打你?”
“我不需要你保護。”元靚心裏甜滋滋的,可是腦子還是一根筋,總覺得缺些什麼。
“小野兔子,你給我聽著,你哥回來,我是要把你完完整整還給他的,我既然攬下這個活,也負得起這責任。”
丁憩被氣得兩手插著腰,鼻孔都冒煙,垂眸俯視著她,這小孩兒睫毛是真的又長又密,像個小混血。
“少了你我就不完整了嗎?”元靚給氣的,直接懟了回去,倔強地瞪了他一眼。
丁憩心裏罵了幾句髒話,耐著性子繼續說:“我暫時把你這種行為理解為兔子急了要咬人,早飯吃了嗎?”
“沒吃。”元靚氣呼呼地說。
“帶你去吃。”丁憩隨口說,舉起手機,湊到耳邊,“錢進,你給我頂個班,我陪程狗的妹妹吃飯。”
“你才狗,丁狗。”元靚接受不了別人罵自己哥哥一點點,尤其是結上仇的丁憩。
“再說一句話,給你甩湖裏。”丁憩把電話掛斷,威脅著。
“言論自由是公民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由地發表言論以及與聽取他人陳述意見的基本權利。”元靚不屈不撓,把之前背過的法律常識給用出來。
“少背一句,但要保證被議人員的人身權利和人格尊嚴,罵我狗是不是侮辱我?”丁憩突然覺得小野兔子怪有意思的,青麵獠牙的小可愛。
“實事求是。”元靚嘟囔,小詭計被發現,少了些理論支撐,氣勢自然弱了些。
“我長得狗還是我性格狗?”丁憩反問一句。
“人模狗樣。”元靚字字鏗鏘。
“是不是欠揍?”丁憩也沒生氣,每個字都微微朝上揚。
“你打我啊!”元靚卯著口勁兒。
“你的要求挺奇葩。”丁憩也就嚇唬嚇唬小野兔子,要打,也舍不得。
元靚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便模糊著聲,說:“我餓了。”
“什麼?”丁憩裝作沒聽到。
“我說,我餓了。”元靚大聲說,一字一句,周圍人都朝她這邊看。
“小傻子。”丁憩笑著說,拽著的衣袖把她帶到觀疇園食堂去。
“你才傻。”元靚反懟回去。
“吃了幾掛炮仗?”丁憩免疫了。
“我吃了躥天猴。”元靚半諷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