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憩也無奈,瞥了眼元靚。
元靚又開始拿手機搜那本書,端詳著自己的左掌心,沒一會就低頭小聲嘀咕:“靦腆型感情紋,感情紋從中間部位開始,向下傾斜出現許多細紋,性格比較內向,懦弱靦腆,在愛情問題上絕不會采取主動積極的姿態,而且一味地消極等待。”
“我怎麼不知道你懦弱靦腆?”丁憩徹底被逗笑。
元靚伸出鞋尖,將其浸入水中,預感到大招,丁憩嚇得四處逃竄,鞋尖戳進了雨水積窪底,沉澱的柔軟淤泥像一股煙似的揚起來,彌漫到透明的水麵。
丁憩逃得夠快,避免一劫。
“我哪裏不靦腆?”元靚撒嬌著。
“初一趁我睡覺偷親我。”丁憩揭她老底,那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周六夜晚,卻被鐫刻在記憶之中,記住了每一個細節,當時的噩夢,現在回想,也隻當個樂子說出來。
“那又怎麼樣?”元靚說,甚至趁他不注意,踮腳尖又偷親他,隨後拔腿就跑,一刻不敢停留。
元靚走起路來非常優雅,腳步輕快活潑,肩膀和胳膊輕柔地擺動,經過那棵白樺樹,邊回頭做個鬼臉,大步跑到磚路上,順著綠化帶一直往前走,來到可以看見馬路盡頭那一片坑窪處。
丁憩臉色微微有些發白,難怪,抱著一堆書奔跑,還抓到元靚,整張臉上汗津津的,汗珠像一粒粒濕漉漉的長葡萄寶石,喘息聲像遊絲一樣。
元靚在他放水下掙脫開,搶先回到小區,鎖上門待在臥室裏,洗完澡總是把睡裙那樣的薄衫套在黑色細肩帶的蕾絲背心外麵,事業線很長,長發蓬鬆,露出雪白的後頸。
丁憩靠在門邊,見元靚赤著腳走出來,說出來有點那個,但一想到每個日夜都擁抱著這個人,她呢喃著“丁憩”二字,那種特殊的性感甚至讓他頃刻間血脈賁張。
“可以碰的。”元靚見他微微顫著的睫,還有那垂著並攥緊的拳。
丁憩的指尖似乎微微觸摸到那乳的尖端,意識卻清醒無比,甚至凝目守望著元靚,肉體蹣跚地彷徨在失控中,始終感覺元靚的視線與氣息近在眼前。
“去洗澡。”元靚往後退步,鑽進被窩裏,笑得奸詐。
主臥室衛生間磨砂玻璃附著著濃重的水汽裏,隻能朦朧看出丁憩的輪廓,水聲,金屬碰撞發出的脆響,還有粗喘息聲,一同震動耳膜。
丁憩很快就結束洗澡,連浴巾都不圍,直接鑽進,兩個臉龐靠著,彼此要想接觸立即就能接觸,就連火一般的欲望也是如此,穿衣鏡的影子映在精練瘦勁的脊背上,歪歪斜斜地落著光著。
元靚睡著,最近小妻子壓力大,得上“類似失眠症”,症狀持續了約莫一個月,連一個囫圇覺也不曾睡過,晚間爬上床,條件反射,大腦便亢奮,怎麼努力也無法入眠。
越是渴盼睡著,越是睡意全消。
丁憩輕輕吻了一下:“睡覺吧,小妻子。”
淩晨時,元靚醒了,邊上沒丁憩,隻是粗喘從衛生間傳來,水聲不斷,指關節碰撞著瓷洗手台清脆的聲。
不用猜……
“喝水水。”元靚裝睡。
丁憩喘息聲漸漸平息,便去客廳給元靚倒杯水,含了一小口,鑽進被窩,輕摟著元靚軟腰,湊上去吻住唇,將水渡進去,剛想再喂些,小妻子就伸舌。
“怎麼夢裏都要占便宜?”丁憩小心翼翼推開她,怕她醒來,不容易睡。
“這樣的話,我睡著的時候喊別人的名字,你介意嗎?”元靚半睜著眼,調皮地說。
於是,丁憩翻身將人攏在身下……
元靚確實想要大聲呼喊,不得不匆忙去用力咬住枕頭一角,不能聲音大,老小區一點都不隔音。
“‘死’這個字眼和‘花’這個字是不是很像?”元靚被動說話顫抖,虛弱無力,鬢角滑落汗液,指甲裏有丁憩胸口皮膚組織,帶著幾絲幹涸血液。
“嗯?”
“今晚,我收到好多花,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