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祚咬著唇悶哼一聲，在姐夫眼裏的是成熟丁憩和成年元靚，不過在自己眼裏的是混混和童年元靚，就離譜。
“元祚，你姐那幾年的事，能告訴我嗎？”丁憩打聽，那七年沒人願意告訴，他小妻子經曆了什麼，緘口不言。
“不能。”元祚不願吐露一點，他姐提前“威脅”，隻是怕丁憩內疚。
“好吧，晚上我自己問。”丁憩故意話裏後退一步，隨後又提條件，“你姐給你啥好處，我雙倍。”
“啊？我姐給我買各種輔導作業，你還要雙倍給我？”元祚絲毫不鬆口，故意一使勁撞他一下。
丁憩冷汗像竹筍似的冒出來。
“我姐那幾年，跟混混時期的你一模一樣，比你好點，沒買對象。”元祚隨口說，在醫院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扶著腰把姐夫送進去，自己鑽進去則反手拉上車門。
“這事過不去了是吧？”丁憩心酸了下，也有點後悔當時不著邊。
“是，替我姐不值。”元祚說話直來直去，不裝隻是稍微留一點麵子給姐夫，畢竟車裏。
丁憩沉默著，隻聽見地圖導航聲，僵硬的機器人男聲。
“姐夫，腰還難受？”元祚見車裏過於沉默，便打破僵局。
“還行，心寒。”丁憩開玩笑。
元祚歎口氣，撫了撫額頭：“你適應吧，都這麼覺得。”
“我就沒優點？”丁憩哭笑不得，狠狠掐著腰，用皮膚疼痛抵消肌肉酸。
“你有錢，”元祚頓了下，看著姐夫那渴望誇獎的表情，隻得硬著頭皮，憋出一句，“有錢，很有錢，嗯，非常有錢。”
“還有呢？”丁憩靠在車座上憋笑得不行。
“超級……有錢。”元祚仔細看著丁憩，破罐子破摔，“說你帥吧，我聽玄哥比你年輕，說你個子高吧，我雲諫哥比你年輕，說你拽吧，我皎然哥比你年輕。反正，姐夫，要不是我姐偷摸著跟你領證，程老爺子能把你腿打斷，話說，你還沒去見他。”
丁憩聽不得這些，舉例三人，兩個對小妻子有點意思，便轉移話題，“主要是你姐交代我，等老爺子沒那麼排斥再去，現在去，得吃槍子。”
“那你也得刷個好感度，我姐那邊家裏都得跑一跑，帶個禮品轉變他們看法，以後名正言順舉辦婚禮，你那事也板上釘釘，商人遊戲，犧牲品而已。”
元祚探頭往車窗外看看，目的地快到了，轉個彎就行：“姐夫，下車。”
丁憩咬牙忍著腰疼，撐著車門弓腰下車，眉頭緊鎖：“來，小舅子，扶扶你姐夫。”
“你腰，我也不問了。”元祚隻接過片子，摟著姐夫往醫院裏走，車流呼嘯聲很刺耳，時不時有救護車聲音，電線杆上的麻雀唱歌，隱約植物的氣味，感覺霧氣在陽光普照裏從腳下升起。
“等我腰差不多好，剛好過年，去見她父母。”丁憩眉睫下垂。
元祚剛要說話，一抬頭就瞥見程雲諫，他在醫院門口，麵色痛苦，兩腳張開走路，像個企鵝。
“雲諫哥，你怎麼在這？”元祚隔著老遠就打招呼。
程雲諫現在碰到丁憩，有點尷尬，又不能立馬逃跑，該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還是像先前一樣，給他一個慣有冷漠的凝視？
“他割闌尾。”丁憩直接猜。
程雲諫臉色一僵：“猜對了，腰又疼了？”
“還行。”丁憩幾乎疼到站不住。
程雲諫快速走過來，半蹲著，把人一把放在肩上：“別動，元祚去急診，我背著他，丁憩，逞什麼強？”
“程雲諫，那啥？好了不？”丁憩說不出口，打著謎語。
等元祚去掛號，程雲諫才說：“沒事，你過年去我家瞅瞅，我有空給你說幾句好話。”
“哥哥，謝謝。”丁憩好大決心才說出來，畢竟這昵稱，挺肉麻。
程雲諫抿著嘴笑：“願意叫了？”
“滾蛋——”丁憩聲線有些長。
“我沒難過，就最近雄性激素分泌過多，妹妹喜歡你，這麼多年，大家都看在眼裏，你呢？見我家老爺子去，婚禮就好辦。”程雲諫往上顛了下，“你還挺重。”
“他同意公開？”丁憩有些意外。
“請我吃個飯吧，這幾個月我可快磨破嘴皮。”程雲諫偏頭釋然一笑。
“你怎麼不早說？”丁憩激動得從兜裏掏手機準備給元靚說好消息。
“八字還沒一撇，你得好好表現，不然，我爺爺肯定不同意婚禮。”程雲諫也替他高興。
“謝謝。”丁憩眼眶一熱，沒打電話過去。
“我又不是為了你，妹妹真的想鳳冠霞帔，我也想看看她得多美。”程雲諫聲音飄然，背著他直接去就診，門口元祚還等著。
“姐夫，直接進去就行，我給你買點冰塊。”元祚簡直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