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手冰,別摸。(1 / 2)

聚會宴請場所是丁家翻修四合院,有簷有頂。元靚從內院掀起竹簾進去,鍋碗瓢盆一圈,左邊連著兩間,是臥室和書房,隨手擺日式插花瓶子,靠牆是張軟竹榻,元靚躺在上麵晃了晃。

丁憩則在院子紅磚牆頭坐著,院外的樹幹斜伸,枝葉罩著牆頭,冒著嫩芽尖,光線就像灑水車不顧一切地傾灑。

紅牆不高,元靚閑著無聊又出來溜達,躍上那個堆放蔬菜的水泥台,雙手撐一下,就坐上去,靠在他懷裏,已經是黃昏,一切景色都像塗橘子醬似的,在照射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巨大的失落像是小護士手裏的注射器,在元靚毫無防備的時候,抽幹了她的熱情,隻是軟綿綿靠在他懷裏,空氣中植物的氣息似乎更濃烈了。

“好無聊,泡妞的泡妞,撩漢的撩漢,不忍直視,你那前女友許可兒又傍上高層,到處拋媚眼,我能理解,但她她她居然拋給我,我又不是拉。”元靚雞皮疙瘩掉一地。

“你晚上也別呆著,咱去超市買點蔬菜涮火鍋去,太無聊,把包拿著,我們先步行去。”丁憩也憋不住,白天都周旋各大高層,酒也敬了不少。

元靚話還沒聽完就蹦噠下去,溜達到屋裏把小包拎著,剛好丁憩也走到門口,便牽著他手往外走。

“幫我把手機塞你兜裏裝著。”丁憩把自己手機給元靚。

“我可以看看嗎?”元靚突發檢查微信聊天。

“嗯,拿著玩去。”丁憩隨著她。

元靚捧著手機翻著聊天記錄,都沒刪除,跟朋友耍混,跟生意夥伴滑舌,跟客戶真誠溝通案件,跟前女友……我去,他怎麼還跟李嘉榮聯係?

“解釋一下。”元靚舉著手機問。

“元旦時她問我近況,我跟她說,我跟小朋友暑假辦婚禮。”丁憩坦蕩。

“哦,她怎麼說?”元靚都懶得在看手機屏幕。

“不記得,我看看,”丁憩眯了眼看屏幕,“上麵寫著,祝賀。她還發了份子錢,我沒收,不想她來,總不能給前任開幾桌,十桌都裝不下,再說,我們算聯姻,各方都有大人物過來,指不定給有心人可乘之機。”

“好麻煩,不想辦席,累,光想想試穿定製婚紗就煩,不停改版型。”元靚最近都在挑選婚紗,本來就是混血濃顏長相,穿中式婚服很奇怪,而且不能穿高跟,丁憩一九四,她淨身高還沒到一米七,看著別扭。

“有喜歡的高定嗎?找大牌借也是可以的,婚宴基本都是各大國際品牌讚助,花不了錢。”丁憩也有些疲憊。

“那個玫瑰刺繡白婚紗,挺漂亮,還有啊,我不喜歡李嘉榮,她當時還騙你,好不誠實。我至今都後怕,要不知道等你的是我,那晚床上睡你懷裏的,我都不敢想。”

元靚嫌冷沒選擇小禮服,著裝風格沉靜低調,謹慎地穿一件米黃色絲質襯衣,外加一件剪裁講究的藍休閑上裝,飾有金色紐扣,棕褐色手袋泛著名貴皮革的光澤,腳上小短靴與之相配,一條稍具彈性的深灰色針織裙,極盡微妙地顯露曲線。

“要是我以後的孩子上幼兒園,還能找她幫個忙。”丁憩半是開玩笑化解情緒不穩定的元靚生氣。

“你孩子上幼兒園?不是,又不是隻有她就職的那一家園區,我幹嘛要求她幫忙?丁憩,越活越拘謹。”

元靚不屑一笑,把手機塞包裏,光線泛黃,畫麵定格在寂靜無聲的街邊,胳膊纖細撐著手肘,臉上淡漠。

“我去買創口貼。”丁憩就看元靚不知何時左小拇指關節隱著血色。

元靚沒理他,等他去了對麵小便利店,沒忍住煩,指間夾著香煙,細細剝開濾嘴,反手捏著煙頭,點燃棉尾,幽幽地印在臉上,像教堂油燭映襯下耶穌的臉,就著忽明忽暗的煙淺吸了一口,唇瓣輕吐,眼睫冷淡,青煙繚繞在她寡淡精致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撩人味。

真特麼的煩。

讓丁憩戒煙,那七年倒是都學會。

元靚任他俯下身給自己貼創口貼,順著螺旋式鋼製扶梯向上,並肩走進圖書室,在書堆裏淘來的卡夫卡的手稿,三頁手跡,是他在供職的保險公司上司的退休晚會上所做的一篇演講。

這份一九一〇年的手稿,元靚便依偎在他懷裏,坐在木樓梯台階上一起翻看了十五分鍾,一個個雙麵書架排滿了走廊,藏著書籍,幾乎占滿整個底層。

圖書室專門表演人員在古典三角鋼琴上彈奏德沃夏克的弦樂五重奏,簡單容易辨別的一些樂章。

元靚身著微深的米黃色絲質襯衣,敞開到第三顆紐扣,襯著她雪白皮膚,指著手稿上的一處文字衝丁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