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丁憩壓低聲音。
“我要吃年糕和寬粉。”元靚麵色認真。
“就這？”丁憩還以為她又要說這麼驚天咳語。
“你再去買點手打魚丸，你說，要不要燙蝦滑？太腥。”元靚輕聲問著，起身將收好裝進文件夾裏塞回原處，拍了拍衣服上粘著的一些塵土。
“多買些，我們不差錢。”丁憩微微抬著下巴，仰視著她。
元靚特喜歡貝多芬的第七交響曲，剛巧表演人員彈奏到這一曲，便抑製不住衝動地用手臂在空中頑皮地揮動著，裝模作樣地晃著她那根無形的指揮棒，乳房在襯衣下晃動。
元靚就像新孵出的雛鳥，帶著奶油黃色的細膩，圓圓飽滿的前額上還粘著蛋殼碎片似的可愛。
丁憩等她比劃結束，便摟著她肩膀帶著她往出口走：“回去吧。”
“我抽煙你不罵我？”元靚尋思有些反常。
“倒抽煙你真的不嗆？”丁憩格外好奇，怎麼會有人抽掉濾嘴燒棉團，倒著抽煙，特有意思，怪好玩的。
“還行，我覺得我再這樣抽下去，一年之後就得是純煙嗓。”元靚自嘲一般輕聲說著。
“你教教我行不？你是不是跟魚一樣長了腮？還能生理性過濾？”丁憩捏著她兩邊臉頰，仔細往裏看看。
“單純個人特長。”元靚頭一偏，咬住他的大拇指，不輕不重留下牙印。
元靚沒狠咬他，手機響了一下，便從包裏掏出手機，點開朋友圈，頻繁更新的永遠是婆婆，關鍵詞包括：老年太極拳、業餘攝影課、騎行團報名、種菜心得，以及毫無原則、近乎跳腳般猛烈轉發的“快去買”的廣告，一看就是假的，各種羊毛毯，駝羊奶，席夢思。
“我媽是不是想體驗普通老太太的生活？貴婦日子過慣了。”丁憩瞥了一眼，甚是無語。
元靚笑了笑，給她每條點個讚，甚至捧場地發了發自己的小觀點。
在業餘攝影課拍攝作業上寫下幾行字：媽媽，你拍的照片真好看，改天我婚紗照都讓你拍，太漂亮。
羅筱閔立刻回複：小靚，誰來拍婚紗照都漂亮，你都不用化妝，底子好。
“商業互吹？”丁憩吐槽道。
“老太太要誇獎。”元靚可會哄人一套一套的。
兩人平心靜氣地逛完超市，順著漸散的日影，以緩慢堅定的方式在移動。
走到半路，元靚突然記起有件大事沒有辦：“那啥，我忘記翁恤了，還沒找他要簽名呢，甚至還沒見到他。”
“他咖位不夠，今天來不了，不過明天你參加的音綜，他是主持。”丁憩補充著。
元靚聽到音綜二字，頭皮都發麻，哀怨地說：“韓秋月就是個倒黴熊，她扮演角色是個音癡，就很誇張的那種，我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唱跑調版九妹，太丟人。”
“我陪你一起去。”丁憩悶悶笑了一聲，伸手把她單肩手提包給拎過來。
“別啊，你工作去吧。”元靚內心可不希望丁憩在現場，反正她已經決定混完這一場，也不看剪輯後版本，隻要自己沒看就沒發生過。
“也行。”丁憩不強求。
回到家，隔著廚房陽台往上看去，整棟樓好像一塊巨大的華夫餅，表麵密密麻麻地布滿一模一樣的格子窗。
“哎，丁憩，你說，翁恤願不願意到家裏吃火鍋？”元靚今天實在想念電視劇上的小侯爺。
“你拿我手機問問？”丁憩故意說句反話，大冬天洗蔬菜手涼，心更涼。
“行。”元靚裝作聽不懂，真的去餐桌邊上拿著他的手機發消息。
丁憩：你好，我是丁憩的助理，請問您有時間來家裏吃個便飯嗎？
秒回。
翁恤：不太好吧，嫂子。
元靚小臉一熱，繼續發：火鍋，就三個人，很方便。
翁恤：嫂子，您看明天有時間沒？我請您和憩爺吃飯，行嗎？
丁憩隔著廚房玻璃門，隻能歎息一口氣，連忙把這丟人的家夥捉回來，手上冰冰涼涼的，一下掐住她脖子，逼著她把手機放桌上，然後說：“不是，小自來熟，剛認識就請吃飯？”
元靚縮著脖子拚命掙紮：“啊，放開手，丁憩，我我我就好喜歡他演的小侯爺，比你溫柔多了，手冰，別摸。”
“那個……嫂子，你先掛電話。”
手機誤觸，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