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憩並沒在此處停留,而是繼續沿樓梯往上走,比剛才那段稍寬一些,盡頭是一處扇形挑高小閣樓,擺放著純黑小置物架。
元靚用餘光見他輕輕拂去架子上的灰塵,把自己放了上去,腳底頓時感到一絲涼意:“我感冒,你得死。”
“還沒試過在逼仄空間,看,有星星。”丁憩街對麵,隔著蒼艾色潑墨花紋窗簾,星星也心動。
選簾時候,元靚毫不猶豫選擇這個圖案布料,就算不包製作,還是細心折邊,包好帶回家,一針針在晚風飄蕩,一褶子一褶子的,都是她的笑,以及對未來婚後生活的幻想。
“丁憩,別動真格。”
元靚環顧四周,眼前是鋪著深紅呢絨地毯的走廊,隔著小窗能看到外麵的夜色,牆壁是深褐木板色,看起來很穩重,但也透著些陰暗,天花板上隻亮著幾盞小壁燈,烘托氛圍。
“好。”丁憩說著伸手掏東西,隻見他的手在口袋裏迅速地劃拉來劃拉去的,一會兒拿出一張電影票、一會兒又掏出一張電話卡,好不容易從口袋裏扒拉出目的物,斷子絕孫套,一堆硬幣又稀哩嘩啦滾落一地。
丁憩失了興致,忙不迭蹲下去拾,手指在地上飛快地劃動著,一連揀了好幾次都沒能全部揀起來,著急又懊惱,這一著急,一下把套給撕碎。
元靚笑得不行,還嘲笑一番。
此時丁憩的雙眼像兩隻泄了氣的氣球,就那樣攤在眼眶裏,望著無盡的雨幕深淵,半張著嘴發出無聲的尖叫。
剛巧下了雨,看著外麵莫名渴望,便衝下樓,快速穿上丁憩買的黃雨衣和紅雨鞋,興衝衝地跟著小轎車往前跑。
雨還沒停,也不打算變小。
雨水打在雨衣的黃帽子上,發出落在民國時期江南青磚黛瓦屋頂時那種清脆的聲響,聽著,很悅耳。
丁憩氣得不行,把人拖回去,堅毅地步伐配著嘟囔:“元靚,淋什麼雨?大冬天的。”
元靚在他麵前脫掉寬鬆毛衣裙,露出青澀的乳,仿佛巴爾蒂斯畫作中那個初次逾矩的處女,匍匐在地板上,無力地俯伏在沙發邊,裙子滑到大腿之上而雙腿很不得體。
什麼都藏著但什麼都沒藏住。
元靚長睫低垂,似一片烏雲,投下一抹淡淡的陰影,鼻孔微微張開,像是對接下來的事有強烈渴望,臉頰皮膚有一層細絨,似未經任何人觸摸過的水蜜桃上的絨衣。
“洗澡去。”丁憩咬牙忍著,扭頭離開,她給予愛,給予所有的愛,而且給予遠勝於索取。
元靚隻好去浴室:“不識抬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