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暗許臉色慌張，她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愛丟三落四，對微小的事情從不放在心上。
這不，麻煩事就來了。
鮮紅的血液已經把內褲浸濕，而她又沒有帶衛生巾。
還穿著白裙。
“姐，我弄油到衣袖上了，衛生間在哪裏？”寧暗許緊張不安。
元靚見她表情不對勁，就摟著她的肩膀帶她去客衛，俯下身問：“怎麼了啊？寶貝。”
“我月經來了。”寧暗許說話聲音及其微小。
“裙子上有嗎？”元靚，扶著他的肩膀往邊上挪了一下，側著眸子瞥了一眼，果然一片殷紅血跡。
寧暗許沒說話，臉頰通紅。
“寶貝沒事，姐姐有衣服給你換，我去屋裏拿。”元靚想著丁憩父母給小時候的她買了幾身衣裳，前段時間從老宅裏打包，準備捐了。
“丁憩。”元靚出來喊了一聲。
那個背影聞聲轉身，準確地看向元靚所在的方向，微微挑眉：“怎麼？”
“衣櫃裏小裙子呢？你媽好多年前給我買的，前幾天你不是將那兩套略休閑的秋冬季呢絨裙剪標後扔進洗衣機裏清洗了嗎？”元靚有些著急。
“小閣樓裏。”丁憩正斜斜地靠在門邊，眼裏似笑非笑。
元靚小跑著上閣樓木梯，在櫃子裏找到粉色絲綢內襯的裙子。
那顏色叫作“玫瑰灰燼”，可要她說，其實就是粉色。
元靚抱著衣裳去衛生間，帶了點衛生用品給寧暗許，沒說什麼就靠在門口等著，怕她有什麼需要。
寧暗許過一會兒抱著髒衣裳擰開門鎖，“咯吱”一聲，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一抬眸子，元靚眯著眼斜靠門邊，眼裏全是安穩的笑。
元靚抱著胸口，寬鬆和貼的深灰色毛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流利的線條修飾出完美的腰身，露出纖細的頸項和一側瘦削的肩膀。
“謝謝姐姐。”寧暗許垂下眸子。
“沒事兒，我們先去吃飯，等會送你回家。”元靚摟著她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行。”寧暗許很明顯在隱瞞著什麼。
元靚也沒想太多，回到餐桌一直給寧暗許夾菜。
結束晚飯之後，寧暗許一隻處於驚弓之鳥的狀態，隻要一點動靜，都能夠被嚇破膽，在聽到“哥哥和姐姐送你回家”後便沉默地垂下眼，整個人異常安靜，連周遭氣壓都瞬間低了下來。
寧暗許領元靚去的地方是一處老式低居民樓，樓牆外長滿了敷著雪的墨綠爬山虎，密不透風，院子裏的薔薇花開得頹敗，隻剩綠衣，儼然一派風雨凋零的景象。
她家就住在這棟樓的五樓，老舊窗戶像黑洞洞的眼眶，一年四季總陰沉沉的，就像泡在福爾馬林裏的死屍遺骸。
沿著陳舊的水泥梯步行上樓，寧暗許從包裏拿鑰匙擰開501的房門：“有點小，奶奶睡著了。”
寧暗許小跑著進去：“我先收拾一下，麻煩稍等。”
等了一會，寧暗許才開了門。
元靚環顧四周，房間非常簡陋，水泥地，木板床，靠窗的位置擺了一張老舊書桌，上麵放滿了兒童書籍，台燈放在床頭的板凳上，簡易衣櫃門關不上。
牆麵好像之前貼了海報，還有雙麵膠泛黃的邊角痕跡，框著一個長方形。
元靚算是明白她的恐懼，自卑，怯懦……
她也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