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一直給他吮奶嗎？”元靚看著嘴巴一直嘬著的丁如寄。
“嗯。”丁憩坐在床沿邊，坐下來兩三秒，餘光睥睨她一眼，此刻她正低著頭，手指腹輕輕碰著丁如寄，動作不大，緊張到喘息聲倒是加速。
透明反光的白瓷磚靠牆映出兩人，很清晰，床圍簾空隙間還能站下一人。
元靚微微抬眸偷看白瓷牆麵上的倒影，他垂睫盯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麼，她很好奇，但又不敢直接歪頭去看，看了有數十秒，平靜地掏出手機，這時恰好收到韓秋月發來一條語音。
丁憩事務所挺忙的。
現在都知道老板得了好大兒，群裏都炸了，催著發紅包呢。
“寶，丁憩哥陪著你，我先走了，晚上過來，我家那蠢蛋電瓶車被偷了，我給他追回來。”
怕吵著寶寶，便轉為文字。
元靚低頭敲字，還刻意離寶寶遠一些，怕沒拿穩砸著他。
元靚：你要忙，不用來，丁憩可以照顧好我，你把你家弟弟看好，社會險惡，上次捐錢被騙了兩千，這次又被騙電動車，國家反詐APP不用下載嗎？
韓秋月哐哐幾條語音又過來。
“他就是天真，非要相信微信圈裏賣茶葉的小姑娘，哪來的洪水？還把她家茶葉全都衝沒。”
“我把東西從你家收走，過一周你得回家去，不打擾你們。”
“那晚上我不來了，你好好睡覺，我家那口子可讓我操心，操蛋玩意。”
韓秋月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對著電話就是一番緊鑼密鼓的輸出，就差問候她男朋友許似宰的祖宗三代。
元靚低著頭，一個攥著的小拳頭拽著她頭發，虎口有顆痣，還是朱砂痣，冷白色皮膚有些病態，隱約能看見手背的青筋，軟軟噠的肉拳。
“怎麼啦？”
丁憩伸出右手指尖輕觸碰元靚的臉頰，雖然摸上去很柔很滑，卻腫脹著，就像起了蕁麻疹一樣微微隆起，惶恐不安地用指腹輕壓，水腫仍有輕微殘留。
“沒事兒，我想喝杯水。”元靚後脊背微微弓起，綢緞睡衣兩邊褶皺。
“嗯，剛剛一堆人討紅包呢。”丁憩將頭抬望向一旁，陽光透過純白色窗簾的縫隙，在她藏藍色睡衣上延伸出一條白色的光道。
元靚起身靠在木質床框上，皺了一下眉，碰到恥骨有些痛，床框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倒出一聲冷氣。
“別動啊。”丁憩連忙叮囑。
元靚將那亂糟糟的低馬尾解開，想胡亂紮了個高馬尾，丁憩一過來就有一股奶腥味感席卷而來，她望向那被陽光照的發糊的遠方，以及被蓋住的陰影，吸了口氣，剛一抬手就碰到恥骨，痛。
“我幫你紮。”丁憩捏著杯白開水放在櫃台邊，連忙坐在一邊，將臉湊近細細看了一下她炸開的雙馬尾，將發圈解下，細細剝開纏著的發，隻是隨意紮在後麵，要是編馬尾倒也不會。
“謝謝。”元靚渴得抿一下唇。
暌違了七年的光陰，他竟然又笨手拙足地給她編馬尾。
“來。”丁憩單手捏著玻璃杯，湊近她的唇輕輕貼上去，另一隻手將元靚擋在額前的頭發往後攏去，原來有些肉感的五官頓時變得立體，多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冷清。
“謝謝。”元靚垂眸望著寶寶。
“這麼客氣？”丁憩被她這反常情況搞得一懵一懵的，活活不知所措。
“丁憩？”元靚喊一聲。
“嗯？”丁憩有些意外，此刻躺靠在床上的元靚，特別溫馴乖巧，和他記憶裏所熟悉的那個乖戾少女，沒一點重疊。
丁憩輕輕用手撫上她的眉，指尖掠過她眼皮時，睫微微翕動，像一隻溫順乖巧的小白兔，白皙麵容，一排排緋色的紅暈若隱若現，襯托得她愈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