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嫌棄我的。”元靚呢喃。
“不會。”丁憩蹲在她腳邊,像隻貓一樣乖巧,抱著卷紙等著。
“開始不會,後麵就會受不了,男人都一樣。”元靚情緒泛濫,兩手握拳垂放在膝蓋。
“哪學的怨婦文學?”丁憩一著急就拿著廁紙給元靚擦眼淚。
元靚感覺紙糙得擦破皮,哭得更大聲,癟著嘴:“我要濕紙巾,寶寶級別的,很軟很軟的。”
“拿錯了,這個擦桌子的。”丁憩從紙盒裏拿出之前備好的幹濕嬰兒級別的紙,軟得很。
“還拿抹桌布給我擦屁屁,居心何在?”元靚委屈掉淚。
“我想謀殺,去母留子,滿意不?嗯?小妻子,我們等會兒再吵,還有外人呢?你前男友。”丁憩歎口氣。
元靚也怪乖的,不鬧了,完事之後還被丁憩強製拿花香味洗手液搓了搓兩遍手,才被抱著回到病床。
楚聽玄當做沒聽到他們在廁所吵架的事,從沙發上起身,去病床邊看元靚去,靠在牆邊,垂眸時眼裏不知不覺就漾起波瀾。
“見笑啦。”元靚開玩笑。
“這個送給你的。”楚聽玄從衝鋒衣裏內取出一個顯微鏡玻片,垂眸時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外部玻璃,觸感微涼,卻自心底湧上一股酸楚。
“我替寶寶謝謝舅舅啦。”元靚連聲音都酸澀,歡快可愛的語調中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哽咽,淺抿著唇,接過那塊顯微鏡玻片,一直低頭不敢再抬,肩微微顫著。
“先走啦,好好休息。”楚聽玄習慣性抬手想撫摸她的小腦袋,跟小時候一樣,指尖剛伸出去便果斷塞進兜裏,轉身沒等回答便離開,眼眶裏麵早就充盈滾燙的淚。
元靚癟著嘴,不顧疼痛側臥著身子躺床上,把病床被往上拉,雙手抱著手機,屏光打亮,襯得麵容皮膚白了些,睫毛輕而眨動,眼睛盯著聯係人“楚聽玄”,手指認真地在摁鍵上打字。
敲了一行。
又刪除。
反複多次。
“小妻子,不能側臥,疼。”
元靚哭得泣不成聲:“不疼。”
“我心疼。”丁憩特煩地看了眼顯微鏡玻片,放在桌邊,又看不順眼,直接往包裏塞,還是最不顯眼的小包。
“丁憩,我難受。”元靚嗚咽著,把手從被裏麵伸出去,一下子就被攥在掌心,微熱的掌心。
“怎麼啦?”丁憩內心裏發誓不再讓元靚見她前男友,不過,就初一過家家一樣在一起的,有這麼大感情?頂多陪伴的友情。
“那是北極的雪花,之前好想要,我以為他都忘了。”元靚捂在被子裏,一身汗,鼻子像是塞了個洋蔥,難受。
丁憩坐在床邊,把她從被子挖出,拿著紙巾給擦擦淚珠,看著兩頰上滾動的淚珠,歎口氣,轉身往剛撕開蓋的養樂多上插入了一根吸管。
元靚兩手揣進睡衣裏,望著丁憩的眼神透著涉世未深的純真與可愛,隻是兩頰的淚痕惹人心碎。
“我知道你一直覺得對不起他,可是,不都過去了?”丁憩眼眶微濕,輕輕撥弄她額前揉亂的碎劉海。
“可是,還是難受,當時我就不該答應他的追求,後來還又踹了他,都是你,都怪你,你當時氣我,不然,我才不會那麼莽撞。”
元靚秉持著“與其內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理論,把鍋全都丟到丁憩頭上,一個尖叫,寶寶都被嚇哭。
“咿呀……”
“對不起。”元靚立馬愧疚。
丁憩趕緊起身去把寶寶抱起來,摟在懷裏輕晃著:“你媽怪我呢,不是凶你,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