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婦產科醫院住了一星期，丁憩就拎著寶寶籃回家，元靚恥骨痛得好好養著，本來不帶她回家，偏在醫院住不下去，每天念叨一遍，要回家。
金屬鑰匙插入孔裏，丁憩擰開鎖後往前抬腳，隻不過下意識那麼一踢，這門便不受力地撞擊後牆發出“砰”的一聲反彈回來。房間暗得不像話，外麵雨勢越下越大，劈裏啪啦的，窗簾還半開著，絲絲涼意鑽進來。
“小心一點。”元靚嘟囔著。
待到她說完，丁憩微微思忖，垂眸對上了她那雙滿含期待目光的眼睛，心念一轉道：“你聽說過鬧鬼不？”
“真的？”元靚膽怯地縮在丁憩懷裏，攥著他衣角。
丁憩輕笑一聲，緩緩彎下腰，盯著元靚的眼睛一字一句：“你覺得呢？”
元靚呆呆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心跳如鼓，最近激素過多，太容易犯花癡，稍不注意就心動，比打點計時器還能動。
丁憩抬手輕輕摩挲她的右臉，很溫柔，眼神繾綣纏綿，“我是色鬼。”他聲音又低了幾分，啞啞的，帶著蠱惑。
“我瞅是死鬼。”元靚噗嗤一聲，摸了摸玄關衣鉤，“你長得就像很會玩的樣子，花樣很多。”
元靚轉身進屋去窗邊，一陣夾著雨的夏風從外頭吹進，驅散了一點屋內沉悶，也捎來一陣細細軟軟的貓叫聲。
丁憩抬頭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直到聽到開窗動靜，他才合上門，反鎖，扣好防盜栓。
元靚又笑著說：“韓秋月跟她小男朋友鬧分手，接受家裏人安排的相親，她覺得那理工科男渾身上下散發著學術氣息，仿佛看見了她的高中班主任。”
丁憩笑了笑，回身走進屋裏，坐上沙發合眼，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屋內很安靜，可以聽見壁鍾秒針轉動的聲響。
元靚將遮住右邊臉頰的斜長劉海掖到耳後，汗珠流進了眼睛裏，視線也因此變得模糊，從窗口把頭探出，朝窗下躲雨的幾隻野貓吹了吹口哨，示意它們各回各窩去吧，各找各媽。
“還認識你呢？”丁憩笑著，然後將寶寶慢慢放進搖籃，怕他醒了鬧人。
元靚沒理他，臥躺在床上，雙手抱著手機，屏光打亮，襯得麵容皮膚又白了些，睫毛輕而眨動，手指認真地在摁鍵上打字。
“你喂的貓會不會後空翻？”丁憩過幾個小時要監督搬家公司將門口東西往裏麵搬，本來父母要送，可公司忙，便找人搬。
元靚想了下：“等雨停，我就去督促它們排隊給你表演後空翻。”
“要是它們不會呢？”
元靚笑得更開心了：“它們不會翻我一會給你翻。”
衛生間的燈受潮電線短路，唯一剩下的一盞吊燈照著，吱吱亂響，忽明忽暗，燈光落在馬桶浴缸上，像鬼影一般默默地張牙舞爪，影影憧憧。
元靚探頭一看，嚇到鑽進被窩，蒙上被子不敢探出頭。
“哥哥在呢，怕什麼。”丁憩淺笑著輕飄飄一句話，隨後把窗簾拉上，門窗鎖緊，斷了電閘搬了矮板凳就去衛生間檢查線路。
“哎呀，有鬼嘛。”元靚露出個眼睛，嘟囔著。
“我覺得你得怕我，我花樣可比鬼多，乖，等會兒就修好。”丁憩憑借漏出來的光線，擰著電燈泡。
“我餓了。”元靚肚子總是癟。
“等會月嫂就過來做飯，我的廚藝不配伺候你。”丁憩開著玩笑。
“小憩子，本宮要吃肉。”
元靚得瑟一笑，又把罐裝啫喱飲料放到唇邊，兩條腿交叉疊放，抱著本日語書，極其放鬆，燙金百褶裙邊稍稍上移，隱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麻雀叫聲和不知哪條路上的車輛行駛聲。
“好的，大王。”丁憩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