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明白,如果就像這樣幹下去,感染者是不可能過上好日子的。也就是仗著這點,給的工錢連本地人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還比這片大地別的地方賺的多。我之前都是這麼想的。”
“說的也是......”
“所以,如果想過好日子,必須幹一票大的。”
“你聽了我的話?”
“有點,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真好,你總算有點出息了。”
羅恩伸了個懶腰,然後在火光前站起來,插著腰。
“也算我一個!”他叫道。
“什麼?!”埃托雷猛然看向羅恩,他在篝火前變成了一個剪影。
“找那個東西啊,我也來幫你。”
“那怎麼行。馬上你們就要走了,怎麼幫我?”
“我有計劃,我們有計劃,可以留下幫你。”
“計劃——什麼意思,你們,留下?”
“你先別急,聽我說——”
埃托雷站起來,後退了幾步,站到篝火的另一邊,忽然歇斯底裏起來。
“我知道了,你們要偷偷留下來,在這裏紮根,對吧!”
“我說,你別急。這種事不是沒人幹,法蘭克本地有接應的人,他們已經留下一段時間了。這裏並不像敘拉古的其他地方,那麼排斥外來人。”
“那是你們不了解法蘭克!你們不了解這個地方,它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兒。”
“我觀察到的就是這樣兒。再說,對於本地人的手段,我們也知道一點兒。要是有人敢欺負我們,也會還手的,就像那天大家幫你討工錢一樣。”
“*敘拉古粗口*,那不是一回事!”
“奇怪,艾德。自從我見你,我就一直覺著,你是懂得多,但總有話憋著說不出來。這次你想說什麼?”
“你別管,總之你最好想想!你們幹什麼我不能管,但我勸你別這樣做。”
“瞧瞧,本來是說你的事,現在你反過來勸我啦。”
“那個找權杖的事,你們也想分一杯羹吧!”
“分什麼,更......”
“就是想分我的錢。”
“這麼大一個城,你一個人怎麼找?報酬的事,大家商量著來唄。這東西很貴重吧,找到了,家族也得高看我們一眼。”
“你們幫我,我都記著。但是這件事不行,必須我自己,你們可別想從我這撈油水!”
埃托雷說完,急急慌慌地走掉了。
一旁的一位黎博利湊過來,問羅恩:“怎麼樣?”
“他沒同意。”
“你和他處得最好,你應該最懂。別人永遠不知道他想幹啥,沒準明天就去官差那告狀了。喝嗎?我老家的。”
“這什麼,綠了吧唧的。”
“試試吧,度數不高。”
“嗯,唔。他不是這樣的人。”
“什麼?”
“埃托雷。”
“你真自信。你確定你知道他是什麼人?”
“比你確定。”
“好吧。但權杖這事兒,咱們自己也能幹成,之前幹嘛暗示他,現在還拉他入夥?”
“有幾個本地人是咱們這邊兒的?多一個沒壞處。到時候萬一出了事,保住他對咱們有好處。他最念叨別人對他的好兒。而且你不覺得,他知道些其他的東西?你不好奇?這事不好做,好奇點兒總是沒錯的。”
話音未落,埃托雷又折了回來。他睜大眼睛,順著篝火的邊沿搜尋著。看到羅恩旁邊的一個地方,把腳伸過去,使勁來回搓了搓。
剛才掉在地上的那張報紙本來就濕透了,經這麼一糟踐,徹底變成了一團糊糊,和泥巴混在了一起。
他又看了兩人一下。篝火在他的背麵,看不清什麼表情。然後又轉身走了。
“我們相信你,兄弟,但你得看好他。而且要先保自己人。”黎博利看著倔強魯珀遠去的背影,說。
“放心吧。還有,你少給別人推銷你自己的那點兒喝的了。我估計,你家裏也沒啥人喝它。”
“哼,你還真是什麼都知道。”
火光照在羅恩黝黑的鱗片上。反光暗淡下來,每塊鱗片都分到了一小點光亮,就像天上閃爍的群星,蒙上了一塊有點透明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