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端穩了！”
“你這轉槍練多長時間了怎麼還亂晃！以後上台怎麼辦？”
“快練！再來五十次台步就放你去對麵學算卦！”
粉菊花脆響的聲音隔著中庭傳到剛剛念完早課的吳妄耳中，其實戲班子來老宅這麼些時間，吳妄一直都很好奇姐姐青伶平時練習些什麼。
於是吳妄向父親請示後就來到西堂。
來到西堂，吳妄很聰明的沒有冒失進去，而是在門前掐了一卦。
吳妄心裏大驚，卦呈火雷噬嗑，是遭皮肉之苦之相。
隨即十分慶幸，吳妄已經想到如果自己貿然進去之後，青伶是會如何發飆，然後下課後滿院子追著自己打的情形。
想到這，吳妄趴在窗上向裏看去。今天青伶練的還是端槍和台步。
已經日上三竿，青伶一頭長發沾滿汗水盤在肩頭，全無平日裏的形象，臉頰上也是透著紅暈。就連沉木製的地板都被汗水凝成了深紅。
“果然，姐姐訓練如此刻苦，定不會想讓我看見她狼狽的樣子。”吳妄心想。
吳妄在窗外等了不到半個時辰，青伶結束了訓練。
她快步走到水井邊，打水洗了把臉，然後牽起吳妄走到東堂，“走吧，上課去！”
……
“乾三連，坤六斷……”
“天大數五十……人遁其一。”
在青伶來之前，父子二人一直是你問我答的形式解答吳妄對卜算的疑惑，可青伶來著之後就逐漸變成先讀課文再統一講解的私塾模式了。
所謂課文，是吳老爺子用了大半輩子精力編的一部奇書《太平兩斷經》。此書分上下二卷，上卷卜卦之法，下卷修行功法。
功法分陰陽，陽法名為“洞音三十六詭術”，主音通上界，求神降世，求仙附體等。
而陰法才是真正的大才，名為“鬼門四十四奇符”，需至陰之體，習成之後，穿梭下界、號令五猖、兵馬現世等等都不在話下。
要說這陰法裏最厲害的一符，還當屬第四十三——血煞。此法是舍身技，需滴精血於法器，再以法器奪施法之人性命，至此血煞成，煞身無敵，比肩神佛，隻是存世的時間有限，而且煞身消失，本體也得消亡。
卜卦之技，二人還需學習一年，待到一年以後，二人便可開始練習功法。自然是吳妄練習陽法，青伶練習陰法。
不說男女之陰陽，陽法的目的是借人之力保護自身，而陰法是修煉功法增長自己實力。所以自然是吳妄適合陽法，青伶適合陰法。
……
又是一年長夏，東堂這邊，姐弟兩人終於結束了卜卦知識的學習，即日起就要開始練習功法了，而這卜卦則是一天一卦，日日溫習。
此時吳妄的解卦技術已經全然不輸二十年前的吳瑞。
“剛開始的時候，我給你們渡氣，輔助你們走完經絡，三天之後，就要你們自己凝氣、運氣，用自己的氣運行經絡。明白了嗎？”二人並排盤坐，吳瑞背手站在二人身後說道。
“明白了！ ”
吳瑞隨即端坐下來，雙手持於二人背上，丹田運轉，醇厚的“氣”從手掌導出，由風門穴進入二人體內，然後運轉起來。
由於二人功法不同，走的經絡也是兩個極端，吳瑞不得不集中十二分的精神。
隨著太陽落山，這一天都在傳功中度過，姐弟二人還好，吳瑞的汗水卻是打濕地麵，滲進磚石。
吳妄幫父親擦掉的額頭的汗水，青伶也是很貼心地給吳瑞打了一碗清冽的井水，然後將一早鎮在井裏的西瓜弄了出來，叫上粉菊花，四人端坐在桌前吃起了涼西瓜。
“從今天開始，你倆的小腹就有一個氣結了，摸摸試試”，吳瑞吃著西瓜，然後轉頭對粉菊花說，“老兄，這幾天恐怕青伶不能去你那邊學戲了，得一直待在我這邊。”
“沒關係，嗬嗬，在哪學都是學。”粉菊花不多在意。
“還有你倆，一會我會吩咐下人，以後不能吃牛肉了，不然修為會退步。還有狗肉，尤其是黃狗，吃完丹田會爆炸的。”吳瑞接著說道。
“知道了爹，我們本來也不會吃狗肉。”吳妄遺憾道，“隻是可惜以後吃不到這美味的渾江黃牛肉了。”
“人這三欲，一個你們做的很好，每天都很勤奮，另一個你倆還小，觸及不到，就剩這食欲，克製住，以後一定會成大能的。”
“好！我們記住了，爹！”二人異口同聲。
這練功的第一天伴著二人堅持不吃晚飯潛入夜幕。
“我好餓啊姐，早知道不那麼嘴硬了。”
“你等著，我去夥房給你偷拿點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