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的兩人像付了定身咒一樣靜靜地坐著,對於後麵被折騰的昏天黑地的愛緹視而不見.
迷迷糊糊的愛緹無力地幹嘔,她已經沒有東西可吐.心裏卻比身體上的傷痛更深.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被單獨放在車後麵.現在的她身處在一堆嘔吐物裏.肮髒得連自己都厭惡.
他們是故意的.
這樣的認識一點被提起變再也消不去.失足落進黑暗的感覺突襲著心髒,身體木然冰冷.
這是什麼?報複?
昏迷的前一刻,愛緹迷糊地想.
韓瑞揚冷漠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僅僅隔了三個小時,卻是好似過了三年也不止.扔掉手裏的煙,他朝旁邊的人做了個手勢.
一桶冰涼的水澆到愛緹身上.
昏迷的愛緹不自覺地打了冷戰,緩緩正開紅腫的眼睛.
“這是哪裏?”聲音沙啞得幾乎讓人聽不清,因為虛弱語言也自然地轉成了母語.
多希望是個噩夢而已,可是現實比噩夢還恐怖,身體的冰涼觸感和著酸疼.好象被拆了重裝過一樣.突然想到自己在車上時那狼狽的一幕.勉強自己看向身上.
啊!還好.似乎已經有人給她簡單的處理過了.
再次閉上眼睛,有了一種希望就這樣睡下去的衝動.
“是不是希望就這樣睡下去?”
被說中心事,愛緹無力地點點頭,輕的看不出來.片刻後,卻突然睜大了眼睛看向說話的人.收縮的瞳孔顯示出愛緹的情緒的多麼激動.
沒有歇斯底裏的力氣,愛緹依然嘶啞著嗓子說,
“你想怎麼樣?”
血絲不知何時湧上眼睛,通紅得駭人.
“聽說有種叫H1N的病毒嗎?”
韓瑞揚說.
站在那裏,讓愛緹覺得像山一樣巨大.眼裏的世界似乎開始扭曲,視線模糊不清.連外界的聲音也顯得雜亂,像老舊的音響,滋拉滋拉的.
愛緹痛苦的搖著頭.
也許聽過也許沒聽過,此刻的愛緹卻什麼也想不到了.隻有細碎痛苦的呻吟自她嘴裏破碎地溢出.
韓瑞揚棉無表情地看著她,任何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覺得他是地獄的魔鬼.美麗的魔鬼.
不一會,來了一個貌似醫生的人,因為他穿著白大掛,卻帶著個巨大的墨鏡.不倫不類.
迅速地翻開隨身帶來的藥箱,往她身體裏注射了一針.
兩三分鍾後,愛緹終於安靜下來.
白大掛起身,一臉無奈地看向韓瑞揚,
“她怎麼說也是個小姐!!你真想把她往死裏折騰?不是想玩成外交事件吧?”
韓瑞揚說,
“她自找的.”聲音平板得什麼也聽不出.
白大掛氣結地翻了個白眼,轉過來認真地看著躺著的愛緹,焦慮和擔憂交替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