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硯洲吐血:“……”
少女低著頭,長發垂在兩頰,看不清表情,稀薄的月光照在她頭頂,如果不是聽出她的聲音,該嚇掉魂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哎呀,原來是賀少啊,這麼晚了賀少不抱著美人睡覺在我家樓下幹嘛呢?不會是真被鬼附身了吧?”
宋杳戲謔道,嘴角含著輕蔑的淺笑。
“……你才被鬼附身了呢!”
“宋杳你瘋了嗎?大半夜的撒什麼黃豆,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嗎?萬一被人踩到摔出個好歹誰負責?”
“我這不是聽說黃豆可以驅鬼嘛,你放心吧,天亮之前我會打掃幹淨的,不會出事的。”
“哪裏來的鬼,少在這裏妖言惑眾,還不快把門打開讓我進去。”
被黃豆砸過的人都知道,這玩意兒看似小小一顆,打到身上的力道卻一點都不輕,有的甚至能將人的皮肉打穿。
賀硯洲本來身體就不太好,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左躲右閃,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痛。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周圍處處充滿陷阱,賀硯洲又累又怒又難受,隻想快點進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宋杳再也不是任他欺淩的小姑娘,無論他怎麼威脅哀求都不為所動。
整個天好似一夜之間全變了。
自從他提出離婚開始,這個女人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的溫柔善良通通變成一身逆骨。
“你這個瘋女人,嘶……夠了,我讓你住手聽到沒有?啊啊……”
賀硯洲快氣瘋了,又不知道打到哪裏,發出一陣慘叫,這聲音聽著就疼。
“再等等,大師說了,儀式開始了就不能停,不然會遭到反噬的,快了快了,你再忍忍吧。”
宋杳倚在窗邊,手裏提著一大包黃豆,少說有十來斤,一把一把往樓下砸去,每一顆都精準地砸在賀硯洲的身上。
她本就是殺手出身,對打人很有一套,力道也控製得剛剛好,既能把人打疼,又不留下痕跡。
樓下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一聲比一聲淒厲。
院子裏已經撒了不少黃豆,還不夠,對付這種人就該一次把他打服,不然還以為她好欺負。
一小會功夫,黃豆就將他包圍了,賀硯洲一隻腳還抬在空中,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次他學聰明了,不敢再輕舉妄動,想等黃豆雨下完再找個機會跳出去。
天漸漸亮了。
賀硯洲苦不堪言,保持金雞獨立的姿勢足足半個多小時,腿都麻了。
渾身上下就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風一吹,整個人都涼了。
身體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到極限。
“好、好了沒有?我……我快撐不住了……砰……”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賀硯洲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暈過去之前他還在心裏發誓,這輩子他再也不喝醉了。
看著地上的男人,宋杳勾了勾唇,將空塑料袋扔進垃圾桶,踩著毛毛拖鞋,不急不徐地下樓了。
她穿的還是昨晚的那套衣服。
此時的天又亮了些,霧影朦朧,能見度很低,宋杳屐著拖鞋,一步步從台階上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