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些許鴉雀飛過,留下鳥屎一坨坨。
“我是說我擁有的磨坊,這個石磨。”
“石磨?”摩亞頓時一驚,“你是說你經常用來磨豆磨穀磨麵什麼都能磨的那個?”
“是的。”
“能用來磨牙不?”摩亞眼中星光乍現,搓搓手,一副躍躍欲試之色。
“??????”摩彷閉眼,感到眼皮突然間變得無比沉重。
“下去吧,隨你怎麼用。”
老手一揮,蒼涼之意不言而喻。
摩亞謝過父親,立馬大步流星地奔了出去,其步伐比之前更為大力。摩彷緊扶床欄,險些再次掉下來。
老人坐正,再次清嗓,呼喊:
“二兒子,我的二兒子!”
閉眼,歎氣,默數三秒,鼻尖便嗅到一陣濃鬱的香氣。玫瑰和紫丁香調配著青檸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頗有些刺鼻。
“蹬蹬”的步伐翩然從遠處傳來,腳步聲跫然,是高跟鞋獨有的調調。
刹那間,數朵玫瑰從天而降,坊內頓時飄灑著一陣緋紅色的雨。
“父親親~”
嬌媚無比的聲音從一個男人口中傳出。隻見他,膚若白雪,唇色殷紅,媚眼如絲,一頭流金長發隨意地披散在香肩上,白淨的大腿上,無數腿毛如春筍般爭相而出,如火如荼地開放著。
“摩礪啊,我的二兒子。”磨坊看著眼前青春泛濫,如魔似幻的二兒子,老淚縱橫。
“討厭啦!”摩礪小指,也就是東方俗稱的蘭花指一翹,一副少女的嬌態。“都說了要叫人家的藝名兒,叫茉~莉啦~~不依啦不依~”
“咳!”摩彷一咳,竟咳出一大抹鮮紅。
造孽啊!
雖然麵色依舊淡然,可他深知心中早已內牛滿麵,不能自己。
“茉莉,咳,我的二兒子,我馬上就要不久於人世了。”
“哎?~真的啊?~”茉莉的臉上毫無悲切之色,反而跳了起來,“父親親的葬禮上能開PARTY嗎?~人家到時候把這兒整塊都弄成粉紅色的~”一隻手指指點點,興奮地不成樣子。
摩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這才忍住了手刃親子的欲望。
“咳咳???????死之前,我要留下一些東西給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說過的願望嗎?”
“白馬王子!!”不同於大兒子,茉莉眼中閃出的是紅光,如饑餓數日的惡狼般的猩紅。
“一半。”
“王子!”紅光仍舊火熱地從那雙眸子中迸發而出。
“另一半!”
“白馬!”紅光逐漸退去。
“一半。”
“馬王?白子?馬子?”茉莉吐詞如彈打。
“咳,是白馬的一半。”摩彷吹了聲口哨。
門的入口處,一匹騾子飄飄然地踏著‘嗒嗒’的小碎步優雅入場。
馬+驢——雜交——=騾子
騾子=1/2馬
“不依啦不依~”茉莉嬌聲啜泣著,嬌滴滴地退場了,跟隨他的還有那頭騾子,和他黏在自己衣服上的玫瑰花瓣。
又是一陣緋紅的雨。
夜風蕭索,老人身影驀地一晃,顯然是已臨大限。
“三兒子,我的三兒子!”
一個少年疾步跨入坊內,隻一瞬間便閃身到了磨坊身旁,所到之處無不塵土飛揚,可見其速度身手不可小覷。
“父親好。”
璨金色的卷發,高挺的鼻梁,標致的五官,矯健的身形。雖說不上完美,可對俊美這類詞還是綽綽有餘的。他身披鬥篷,腰別權杖,身上繁重的盔甲雖然在別人身上略顯冗雜,可卻恰恰好地將他那由內而外隱隱散發的高貴氣質襯得恰到好處。盔甲上隱隱折射著陰暗的燭光,閃耀著一種金屬獨有的光澤和冰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