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3月份,中**隊達到自衛的目的,從全部撤出了越南。回來的人講他們沒想到越南人用來壘戰壕的袋子上標著“華援米”,更沒想到的是邊境的衝突還會打十年。
過幾個月,學校終於發了畢業證,建建進鐵路實習,正是高考衝刺的時候,再也沒見MISSYU的身影,我趕完了《亮劍》的劇本,天天和大毛他們泡在一起,全武漢的亂入。
自江漢路回來以後,我就對這座城市產生了興趣,兌現了以前許下的諾言,和大毛、誌偉、小歪、建建一起,騎著自行車遊武漢,漢口、漢陽、武昌滿處跑,所見的古琴台不華麗、黃鶴樓很簡陋、歸元寺就三和尚,全市最高的建築七層樓高————二十一世紀,我在中建三局幹活,一個半調子的施工員,跟過的工程也沒低過十層樓。這裏的七十年代,我滿眼都是土灰土灰的顏色,長江卻是碧綠色。親身見證中國三十年的變化,真是唏噓不已。不過,還是最喜歡沿江殖民時期的歐式建築,以後就看不到這麼完整建築群了,城市的現代化需要失掉地是地方的特色,直到最後一點一點變地呆板模式。
站在一排歐式別墅前,我摸摸下巴想,以後有了資本,一定應承下這裏的曆史,精致的洋房配上濫調的咖啡屋,能賺夠偽小資、半小資、小資的錢………………藝術家看在眼裏是藝術、哲學家看在眼裏是禪機、商人就是錢了,我是一半的商人、四分之一蹩腳的寫手、五分之一的電影和音樂愛好者、六分之一的思想家,一點點的哲學血統,餘下的東西,朋友們叫它“禽聖”。我引以為傲。
忽然把咖啡屋的想法跟大毛講著玩,這時候提這個是不合適宜的,大毛他們隻是知道有咖啡這個玩意,事實上咖啡走進我們平民家中,是九十年代初了,我從聽說到喝上,花了十年的時間,對比所謂九十後,我們隻擁有幸福的一半,和父輩比幸運地簡直比得上中彩票,每到這時總是沒麵子的懊悔,不懂他們的想法,疏遠到隔岸對望的程度,回頭望望正在興致勃勃照著相的建建,又自嘲地笑笑,這機會不是人人都有吧,要知足者常樂了。
說完咖啡屋的想法,大毛反駁說人民不可能喝得起,我點點頭說這就是沒市場。
大約我是中國第二個提起市場概念的人,解釋給他們聽:“現在做不了,不代表以後做不了,中國總會強大起來,人民總會富裕起來,生活就會豐滿。有點閑錢喝喝咖啡有何不可?”
拍拍他們的肩膀,麵不改色地說:“你們是走在時代前麵的人,要提前富起來,才能帶著下一批同誌富起來。香港遍地是黃金,就看我們衝不衝得出資本家的圍剿了,靠我們的三板斧,恐怕會很難。”
誌偉很樂觀,粵式普通話學得好:“沒事,小米加步槍,老美哇哇叫,香港是自己人,手下留情啦。”
“好,有信心就行。”我也不能滅自己威風:“以前基本上打的是沒準備的仗,中國市場單一,成功簡單,香港不同了,消費群體很細化,要看我們的對準地是哪一部分的人。以前我講地是推銷,或者說是供銷,講究地是隨機應變,卻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我們要學會的營銷,就是要有備無患,麵麵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