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了解李家強當時的心情了,機會太好了,一般人反而會猶豫。 李家強比我厲害地是,他是那種十分自負又能掌握分寸的人,而我就純粹是把東西強塞給了呂蒙,什麼解釋說明沒做出,直接跟他商量走私這種在中國得掉腦袋的事。
沒想到呂蒙很快地答應了,問明其中的原因,他說:“反正都是走私,買他們剩下的破爛的報廢的丟貨,不如做自己人的生意。 ”
但他還說:“三十塊錢的衣服還是太貴了,在大陸,女人們再愛的衣服,這價錢在這地方賣不出一百件。 ”
用商量地口氣講價錢能不能再降?我爽快地同意了這個意見,對於大陸現在的消費水平的估計我還是犯了幼稚病,其次我也不了解大陸到底的生活水準是什麼樣,除開在香港,我沒為錢擔心過一次,不會餓肚子,隻是身上的衣服舊了些,大約是幾個人都穿過的衣服,但對於我這種當慣一般平民老百姓的人來說這很尋常,所以我很滿足,隻是計劃經濟偶爾會要求你按這軌道走以外,一切也在能適應的範圍內。
但是,香港那邊真的能再降低價錢嗎?我罕見地認真交待誌偉不管怎麼樣,呂蒙他們的要求一定滿足。
誌偉問:“如果是非分的要求怎麼辦?”
我笑了笑,說:“他不是這種人。 我們也沒選擇,在香港還好,在大陸我們自己的地方,卻連一個認識,或者相信地人都沒有,我決定把他們作為值得一賭的部分,如李家強所說。 風險是永遠擺脫不了的。 ”
望望若即若離的岸,我說:“況且這個階段。 我真沒把進大陸當成是一種賺錢的手段,你知道我實際上是為了什麼嗎?”
“因為人人在買同類商品的時候,頭一個會想到我們產品的名字,這是品牌效應。 ”誌偉說:“就像我們夏天喝酸梅湯,最先想到地就是老萬城酸梅湯一樣。 ”
我點點頭,說:“那隻是初步印象,消費者的認同是很重要地。 但不牢靠,也許一天老萬城的傳人絕了,或者口味不正宗了,那麼這個品牌就玩完了,關鍵是構成這個品牌的鏈條太脆弱,半個世紀上百年維持一個老樣子,終究是走不了多遠。 ”
“所以你一直在創造別人沒有走過的道路,比如。 在香港的那些?”誌偉說:“我想你會成功的,至少我所能看到的不同地事情和角度,都是你帶給我的,以前,再將來,我和大毛他們永遠沒辦法想到。 世界其實有這麼多有趣的東西。 ”
我擺擺手,說:“那些東西不過是為了能順利起步想到的一點小玩意,說破了技術含量都不高,我想強調地是發展,隨大流進東南亞,再回大陸發展,你知道的餓了好幾天的人,頭一件事想到的就是吃東西,沒穿過其他式樣衣服的大陸同胞,他們也會願意嚐試嚐試那些所謂流行地港台風。 ”
與在國外注冊商標。 回國辦廠銷售。 賣到富甲一方的商人相比,我這點東西還算是簡陋的想法。
誌偉說他們能夠看見這個世界是拜我所賜。 也不敢冒領功勞,我說:“是金子總會閃光,等伯樂來挖掘自己,不如撒開腿狂奔,就是發掘自己。 人的眼睛為什麼都長在前麵?一往直前嘛,沒我,你們照樣有一天會明白一些道理。 ”
人也是在不斷地成長當中,才吸取到許許多多的教訓,瞻前顧後是走不出山頂的那個洞,真正地勇士應該直麵人生,不是嗎。
不過,盡管過了近四年時間,通常地情況是大陸還活在四人幫的陰影之下。 《天安門詩抄》還隻是一本手抄本。
在我們回大陸的同時,李家強和大魚他們還有我們旗下一係列的產業真火了,用大陸的話說就是:他們上了報紙。
亦舒對大魚他們自己做的圍巾情有獨鍾,一條湛藍色的圍巾,打個不對稱的結,長長地一端披在胸前,她十分喜歡這個樣子的自己,特別在《明報》副刊裏炫耀了幾天,零零碎碎,有點絮絮叨叨數著愛的小玩意,傳播女人應該有自己地主張,比如時裝,不為男人眼光而穿,我就是我,所以她主張該穿自己喜歡地服裝,應該能夠出位,有女人的特色,柔美卻細水長流。
這些都是亦舒在和大魚交談時,她受到地啟發,而李家強沒時間理會亦舒少有的小女人宣言,因為師太在女性中間號召力是無人能及的,AXive的名字幾次在文章中的出現,讓不少女性趨之若鶩,不乏中產階級和有錢的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