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玉毫不掩飾地說:“我發現這是你唯一的軟肋,你有品行、有良心,絕不會看著一個苦命的孤兒因為你白白送死,朱師傅,你說是不是?”
朱子湘怒視著蕭子玉:“如果我不願屈服怎麼辦?”
“沒關係,我大不了丟一筆橫財,而你卻要一輩子背負良心債。怎麼樣,要不要試試我倆到底誰狠?”蕭子玉目露凶光,開始推子彈上膛。
“慢……”朱子湘嘴唇哆嗦著擠出幾個字,“是……你……狠……我服輸……”
蕭子玉仰天大笑,笑夠後拍著朱子湘的肩胛說:“我就說過你是位有品行的人,絕不會忍心你的徒弟年紀輕輕就去死,走,為了我們的合作愉快先痛飲幾杯!”
朱子湘搖頭:“喝酒就免了,現在我隻提一個要求--事成後不要打我家其他祖墳的主意。”
蕭子玉說:“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這規矩我懂。”
外麵有人敲門,隨之傳來老管家蕭忠焦急的叫聲:“二少爺,二少爺在嗎?”
蕭子玉把門打開,蕭忠見屋裏很多人,欲言又止,蕭子玉道:“都是自己人,沒啥不好講的。”
蕭忠這才提著長衫下擺跨進來,語氣急促地說:“這兩天坊間鬧得很凶,都在說金頭和唐伯虎《四季行樂圖》的事。”
蕭子玉大吃一驚:“這消息是怎麼走漏出去的?”
蕭忠道:“是一個叫張顯凡的閑漢說的,他躲在止戈亭茅坑裏偷聽了蔣一浪的故事。”
蕭子玉皺眉:“這不可能,事前我們檢查過茅坑和夥房。”
蕭忠說:“要不就是聽錢老倌或店夥計說的。”
蕭子玉道:“更不可能,我封過他們的口,他們沒有這個膽子!蕭金平呢,快把他叫來!”
剛才說話很急的蕭忠這下子不肯說了,在蕭子玉一再催問下才吞吞吐吐地說:“他,他昨晚一宿未歸……”
蕭子玉臉上的肌肉搐動著:“他為何一宿未歸?”
蕭忠見瞞不過了,道:“聽說他把馬弄丟了,不敢回來麵對你……他的膽子素來就小。”
“找不到馬就一輩子不回來了嗎?”蕭子玉轉對蔣一浪,“蔣先生你自便,我和朱師傅有點事。”
蔣一浪說:“局座,你們忙去吧。”
蕭子玉、朱子湘離開書房,蕭忠也緊隨其後,蕭子玉一路說:“老管家你是我的長輩,很多事情你都可以做主,這個蕭金平太不像話了,我派他去外麵打探民間的風聲,他竟然把馬丟了!你說他一夜未歸,走漏消息的事是怎麼傳回來的呢?”
蕭忠跨了幾大步追上蕭子玉:“這事已經家喻戶曉了,隻要出了大門。每一處男女老幼都在議論--消息不是蕭金平傳回來的,是我聽回來的。”
蕭子玉問道:“他們都在議論我嗎?他們如何議論我了?”
蕭忠說:“他們說二少爺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還說你封鎖消息是‘此地無銀’的行為,是‘欲蓋彌彰’的結果……說你做夢都想要唐伯虎的《四季行樂圖》和朱企豐的金腦殼。”
蕭子玉冷笑道:“他們知道得還真不少!老管家,你去安排人把蕭金平找回來,我在書房等你們的消息。”
蕭子玉與蕭忠在天井分手後,他和朱子湘還來不及進會客室,就有下人來報告:“二老爺,蕭金平回來了,馬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