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外婆(1 / 2)

從白天等到傍晚,從飛機到汽車。小縣城的車站外,本地司機大聲招攬著客,過往的人群步態匆忙,朝著既定的方向而去。林白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準確來說她並不知道周晨所在村子的具體位置,而且剛剛她還聽本地司機說,最近從縣城通往鄉村子的公路都被封了,施工隊現在還在搶修。

緊繃已久的心神突然斷了,她好似才意識到自己這一天到底做了什麼。外頭的燈光晃晃,小城的街道上彌漫著人間煙火氣。走出車站,林白找到了一家小旅館,環境一般,一米的床,一台打不開的電視,一晚上一百五。

她嚐試著撥打周晨的手機,還是關機。然後,就是周母的電話打過來了。林白看不到對麵人的臉,但是口吻中的焦急和擔心卻還是泄露了幾分心事。周母是剛得知周晨受傷的消息的,又得知林白現在所處的位置時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然後,林白就聽到周母說讓她放心,周晨傷的沒那麼重。

時歡的電話太過突然,情緒又過於激動,林白竟然忘了問周晨是到底怎麼出事的。到了此刻才有機會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周晨是在去鎮子上義診回來的路上出事的。那幾天山裏斷斷續續下了兩天雨,他們義診那天更是下起了暴雨。

山裏的公路彎彎曲曲,路上都是山,樹木高大,遇到大風,竟然被活生生吹倒。周晨一行人開著車,在路上突然被倒下來的樹砸到。樹枝橫斜著紮進坐在副駕駛的同事的腹部,車窗玻璃被打碎,雨鑽進車裏,淋濕了後排的周晨。鮮血從傷口溢出,同事好似無知無覺,巨大的衝擊下,瞬間失去了意識。

整個車子被倒下來的大樹砸成一個凹陷,前排和後座被分成兩個區域。周晨的臉被刮出血印,一條大腿卡在枝椏中,右手邊是已經嚇的白了臉色的官萊。

雨越來越大,視野漸漸模糊。周晨掙紮著翻出汽車,走了許久竟然絕望的發現,附近的路段發生了坍塌,一時半會不會有車經過。

手機在此時成了一團廢鐵,電話那頭的接警中心還沒聽到確切的地點,信號就已經被大雨切斷。衣服緊貼著身子,雨水從頭上流到腳下,就好像被人拖住了身子。視線漸漸模糊,在有意識的最後一瞬間,周晨覺得自己完了,他好像摔倒了。

衣料被坡上的枝椏鉤住,又很快支撐不住,留下一小塊碎料。一具身體滾了下來,雨水混著泥土,冷冷拍在臉上。不遠處,官萊焦急地喊著,而周晨閉著眼,對一切無知無覺。

救援人員趕到時,車裏的司機和副駕駛上的同事已經失血過多被緊急送往最近的醫院了。官萊和周晨被當地村民發現,周晨已經失去了意識,官萊尚有幾分清醒,但情況也不容樂觀。兩個人被泥水泡了幾個小時,身體幾乎已經失去了溫度。而官萊更是將已經昏迷的周晨摟在懷裏,將外套蓋在周晨已經受傷的腿上,堅持幾個小時,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