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不多的行李,林白來到前台,和老板退了房。大哥守在車站外,倚著車門抽煙。林白一過去,大哥就蹲下身子將煙頭撚滅,隨手扔到地上,然後就招呼她趕快上車。
後座已經坐了兩個人,聽口音應該都是本地人,衣著樸素,也不常說話。
大哥說縣城離固鎮很遠,開車估計要兩三個小時,遇上修路的,還要四個小時,到村子裏就更不好走了。林白說好,然後就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車子漸漸駛出車流,進入到單車道的盤山公路。
天氣陰沉沉的,在經過一個山穀後,終於迎上了雨。雨刷器打開,刮擦著玻璃,發出刺耳的響聲。林白坐在時不時抖動的車裏,祈禱著時間快點過去。還好,一路上的道路已經疏通,雨勢也漸漸變小,聽大哥說,就快到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下車的時候,大哥一再挽留林白去家裏吃晚飯,可最終還是攔不住。林白告訴大哥,她要去醫院看望病人,然後大哥就直接給她送到鎮裏醫院門口,她再三感謝,給大哥轉去車費大哥也沒要就走了。
在前台護士的幫助下,林白順利找到周晨的病房。不出所料,官萊正在裏麵,伸出一隻手來給周晨掖被子,看樣子周晨是睡著了。林白並沒有貿然打開房門,而是等著官萊無意間轉過身來看到玻璃外的身影時,用手勢示意她出來。
“林白?你什麼時候來的?”官萊的語氣中是掩藏不住的驚訝,那算算時間,今天早上打電話的時候,林白應該就在縣城了吧。她看了下林白的衣著,是最普通的黑色大T恤下搭一條寬鬆牛仔褲,和她第一次見到林白時的穿著大相徑庭。
“昨天趕到的,時歡打電話給我的。我一著急就來了,隻是沒法趕緊過來,耽擱了一天。”林白感受著對麵官萊打量的視線,她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總算得體,總比沒衣服穿的好。
“周晨大概什麼時候才能醒,我想看看他。”
“睡了有一會了,不多會應該能醒吧。”官萊轉身離去,她還要去看看另一位至今還昏迷不醒的同事。
周晨醒來時,入眼的就是林白一張有些慘白的臉。精致的眉眼依舊,不過眼下卻是烏青一片,臉也更瘦了,顯得原本就圓圓的眼睛更大了。
手心被緊緊握住,林白和周晨默默相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兩顆心仿佛以同樣的頻率在跳動,隱秘的情緒在兩人之間流動。
“林林,你來看我了。”周晨艱難起身,伸出另一隻手臂輕輕撫著林白的肩膀,他想要抱抱林白,卻夠不到。
“我總是打不通你的電話,我以為你真的出事了,我以為我可能見不到你了。”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宣泄而出,林白微微頃身,抱住了周晨。
來的路上,我想了好多好多,我一會擔心你是不是傷得很重,一會又告訴我自己你肯定沒事。我又總是打不通你的電話,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就是想來看你。我想你了,周晨。
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周晨小聲的安慰著林白,雙手輕拍著林白的後背,一直到她漸漸冷靜下來。
“周晨,我今天早上吃的外賣可難吃了,麵都駝了,我加了水,然後更難吃了。我是不是傻啊,還想著加礦泉水,更難吃了。”
“周晨,你給我做飯吧,你不在家,我都不知道吃什麼。阿姨做的飯又不是你做的飯,我就想吃你做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