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已經放開了周晨,正耐心削著蘋果,一張嘴巴巴拉拉小半天,好像要把這一個月沒機會說的話一次性說完。
她也不管周晨聽沒聽到,將自己近來發生的事一並說了。周晨剛睡醒,精神頭還很足,除了傷口處還疼,其他的也沒什麼難受的,所以他還是挺願意聽著林白的念叨的。
中間護士來過一次,林白便陪著周晨過去換藥。一路上,林白扶著周晨,走得很慢,稍微走快一點就會牽扯到周晨腿上的傷口,然後就聽到悶哼一聲。
和周晨所預想的一樣,腿上的傷口並未傷到筋骨,現在要緊的就是腦震蕩,還要持續觀察,就怕腦內還有什麼損傷。摔下去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醒來時就感覺腦袋脹脹的很疼,額角上還有個紗布。
換過藥後,天色已經不早,林白又急忙去醫院食堂買飯。兩個人就著病床上的小桌板默默吃著飯,林白的胃口不好,大部分的飯菜都進了周晨肚子裏。
收起餐盒的時候,官萊突然來了,手裏帶著飯,估計也是從食堂買的。林白和周晨愣了一瞬,前者很快反應過來,接過官萊手裏的食盒,然後將床邊的板凳讓給她。
“我給你發了微信,我以為你看到了,就直接過來了。”官萊看著麵前已經空掉的餐盒,一時有些尷尬。
周晨拿起手機,果然看到官萊發來的消息。
“抱歉,我沒及時看消息,還讓你跑一趟。”
林白已經將空掉的飯盒收起來,正走出病房找垃圾桶扔掉。一時間,就隻剩官萊和周晨兩個人,一個半仰躺著,一個端正地坐著,距離明明很近,卻莫名有些拘謹。
“那天是你找到我的吧,謝謝你。”
官萊低下頭,並未在意男人的話。
“下著雨,我隻看到路下邊樹上掛著一塊布料,我就猜你肯定出事了。我順著坡往下走,最後在坡底找到你了。那時候,你已經失去意識了,整個人泡在泥水裏,額角還流著血。我嚐試著將你拉上去,卻失敗了。車裏還有傷員,副駕駛上的張慶遠傷的那麼重,到最後我已經不知道是決定守在你身邊,還是趕緊跑回車上守著他們。”
“後來,附近的警察很快趕到,張慶遠和司機被醫護人員緊急包紮後送往醫院。而我和你,被附近的居民找到,也被送來了醫院。”
“你不用謝謝我,你我都是醫生,當初選擇這個專業不就是想要救人麼,你有你想救的人,我也有。”
官萊說了許多,始終神色淡淡,語氣也淡了許多。
“連我和你道個謝,你都不願意麼。還要和我分得這麼清清楚楚。”周晨已經由半仰臥換成了坐直的姿勢,臉上露出幾分疲倦。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官萊好好溝通,麵前的她倔強,理智,永遠將他和她劃分的清清楚楚。她關心他,隻不過是出於同事的關心,除此之外,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
“你累了吧,既然已經吃過了,那我便拿回去吧。”說完,緊接著就走了,在門口正好遇到林白,官萊麵上又恢複了溫婉,打聲招呼過去就錯身而過。
啪嗒一聲,未動的飯菜被扔進垃圾桶。
周晨的神色不明,林白隻當他累了,其他的她並不想過多去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