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飯桌上,林白和周晨極力裝作正常,卻還是被有心人瞧出了異樣。兩個人看似親密,坐在一起,卻幾乎不說話,尤其是林白總是刻意回避著周晨的視線,甚至長久的隻微側著身子。周晨以往對林白都是極為關照的,今天卻反常地坐在那一動不動。
知道內情的時歡和司越見怪不怪,前者還頗有些看熱鬧的意思,一邊吃飯一邊給身旁的周海使眼色,後者彷佛事不關己,吃的斯斯文文,一句話不肯多說。全桌隻有周母始終微笑著,努力挑起話題,試圖緩解尷尬的氛圍。
“你們都吃啊,這個蝦可是廚師特地做的新菜,你們都嚐嚐。”說罷,就用公筷夾了一隻蝦就要遞到林白碗裏,半路卻被周晨給截胡了。周母麵色不改,張羅著其他人吃菜喝酒。
周晨抽過紙巾擦了手就開始剝蝦,殼留在麵前的空碗裏,蝦仁全進了林白的碗裏,一連剝了五六隻。最後林白微微將碗拿遠了點,他才作罷。
對麵的時歡瞧的真切,嘴裏的排骨也失了味,給自己倒了杯酒就站起來給周母賀壽,還不忘拉著身邊的周海。
兩人一個喊阿姨,一個喊嬸嬸,說了好些吉祥話,最後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坐下看著在座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敬酒。
輪到林白和周晨的時候,兩人正準備喝了酒就坐下,一直坐的安安分分的周海突然開口道:“嬸嬸可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倆,要我看啊,光讓他們敬酒不行,早日喝上他們的喜酒才開心呢。”一番話說的突然,時歡變了臉色,急忙拉著周海,又給他倒了杯酒,站起來幫著說好話,事情才糊弄過去。
林白低著頭默默一心吃飯,卻隱約聽見對麵的司越輕輕和時歡說話,聲音很小,聽不太清楚“你和周海……姐弟情深呢,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周家人呢。”時歡隻忍耐著,裝作沒聽見,隻尷尬笑了笑。
終於到了飯後切蛋糕環節,壽星周母卻不在。隻有幾個年輕人在客廳裏拿著奶油蛋糕互相打仗。樓上的起居室裏,暖白色飄窗下映著兩道人影,從鋪著淡青色坐墊的台麵一直延伸到靠門口飾品架下的第三塊地板接縫處。
林白猶豫許久,還是掏出了方形盒子:“阿姨,既然我和周晨已經分手了,那我就沒有理由再收著這手鐲了。其實,當初我就不應該收下來的,那時候,我和周晨就已經出了問題。”
周母卻遲遲未接,良久,一聲歎息。“林白,你就收著吧,我不是因為你是周晨女朋友才對你好的,也就是說,無論你們分不分手,我都將你當做女兒來疼的。這些年,我瞧的真切,周晨就沒幾個人真正上過心,不過他待你啊,應當是真心的。就是啊,他沒那麼福分,鬧到這份上。”
“阿姨您不怪我?我騙了您。”
“什麼騙不騙的,你若是嫁到我們家,那就是我們家的福氣,你若是有更好的歸宿,那就當我和你周叔叔多了個女兒。我啊,不求別的,就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從前不知道你,所以也沒去關心你,如今知道了,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周母拉著林白的手,一字一句說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