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我可能並不值得你們待我這樣好。”
“不過是彌補曾經的過錯罷了,欠了的是要還的,你說是不是?林白啊,你就不用想太多了,日後照常來,要是不願意見周晨我們就不見了。”一手攬著旁邊的女孩,撫著她肩部的瘦骨,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林白啊,你爸爸,他…還好麼?我聽你周叔叔說最近整個行業經濟都不太景氣,你啊讓他多注意點身體,別那麼拚。”周母並不知道林白和她父親之間的那些事,這麼多年都沒有聯係,她也並不知道老友的近狀如何。隻能退而求其次,通過林白來表示下關心。
林白其實也不知道林仲甫的最近的狀態,自從上次他發來信息後,兩個人又好幾個月不通音訊了。而且,似乎阿姨和叔叔都格外在意他的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提到了他,她敏銳的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樣的關聯,她一時找不到線索。
她隻能連連應下周母的囑托,盡量忽視心裏那突然冒出來的疑慮。周母待她的好,不像是假的,就好似真的將她當作女兒來疼,隻不過,這份疼愛的期限是多久,她不得而知。自己就像是偷來的這份關心,偷來的這份母愛,等到這份愛失去的時候,她會不會覺得失落?
等到林白徹底整理好心情下樓的時候,人群已經散去,除了落地窗前的那兩道身影。
他們就像是站在綠中,身前是光明,身後拖下長長的影子。兩人的衣著一深一淺,一個麵無表情有些高傲,一個笑得溫柔,卻帶著悲哀。一冷一暖,氣質截然不同,卻都是在這個圈子裏被眾多女人仰慕的存在。
敏銳地察覺到從某個方向射來的注視,司越微微轉過頭,輕拍了下周晨的肩膀,後者像是突然泄了氣力,一雙眼裏滿是憂傷,隨著身側人的視線一同望去,隻來得及看到一截纖細瑩潤的手腕,便猛地縮回視線,像是吃了敗仗的逃兵一樣走了。
心痛,在那一刻蔓延至全身,他又搞砸了。他隻能讓自己趕快逃離這個有著她氣息存在的屋子,她該是嫌惡他了吧。
林白看著突然的變故,有些出神。不遠處汽車發動,沉悶的響聲驚起樹上的幾隻飛鳥,鳥啼尖銳,隨風飄散在四周寂野,傳到耳中,就隻剩了個響。
視野變暗,穿神色西服的高大男人站在她左手邊的樓梯扶手旁,抬起的左手,露出腕表,正好反著光,隨著男人的整理袖口的動作,一晃一晃,恍惚間,隻看得到細長指節上的那顆紅痣,耀眼,蠱惑,無聲的勾引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