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扣上安全帶,才發現花兒是被風沙迷了眼睛。花兒接著說:“瑉兒,你做我的眼睛,盯著前麵的大燈!”說罷,她把我的手抓在她手背上。
我看著花兒的淚水順著眼角淌個不停,趕忙從身旁抽紙裏抽了幾張麵巾紙遞給她。花兒接過,大喊一聲:“看前麵!”
我心頭一顫,忙目不轉睛地盯住前麵的大燈。這一段路,簡直比前麵還要難走。前車離我們不過六七米,而我也隻是隱約分辨得出大燈的位置。我緊緊地握著花兒的右手,手心裏滲出了密密的汗水。我第一次開車居然是在這個情況下,而且還要負擔三個人的命。
我不敢看花兒,嘴裏說著:“直走,直走!”
花兒左手用抽紙捂著眼,用力地揉著。車速並不平穩,時快時慢。大燈時而消失在前方,時而又出現。突然,前方的大燈消失了,也不知是我們慢了,還是前方車快了。會不會是拐彎?我……我大喊一聲:“那個……直行,哦,不是,轉彎!糟了,花兒,前麵的車消失了!”
我心裏一緊,前方的鋼繩似乎有繃緊的架勢,這大大不妙啊。就在這關鍵時刻,車速一下提了起來。我趕忙回頭一看,花兒眼睛能睜開了,隻是雙眼通紅,眼角淌出的淚尚未幹涸。
我慢慢地抽回了手。“咣當——”又是一震,整個車身似乎都飛了起來。接著,我聽到一聲巨響,是在我們車上。我的整個心肝肺似乎都被人狠狠地提起,又重重地丟了下來,還好有安全帶。
但是,車已經開始打起了擺子,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車胎炸了,這可真是下雨偏逢瓦漏。整個車身開始了劇烈的顛簸,花兒咬著嘴唇,並未減慢速度,就這麼直挺挺地跟上了前麵的車。
突然,車身又是一震,我的胃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二叔大罵道:“大力怎麼開的車,哦,天!他的車熄火了,該死!”
花兒一咬牙,猛地一踩油門,同時一直按著喇叭。前麵的車似乎也知道了後麵的車出了問題,反而也用力地往前衝去。我們的車被猛地往前一帶,硬生生地將小舅的車往前拖拽起來。四周的風沙嘶吼聲非常嚇人,其中還有小舅車上發動馬達的聲音,我心裏暗暗祈禱著,千萬別出什麼事兒啊。
上天眷顧,後車油門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算是跟上了。我們都鬆了一口氣,如果真要是掛在路上了,這黑風很可能要了全部人的命。
我們跌跌撞撞地出了山穀,說也奇怪,一出山穀,風沙立刻劇減,剛才那令人顫抖的黑風也開始變成了黃褐色,但是眼前的景象更叫人異常吃驚。茫茫的大漠如此浩瀚,連綿不絕的沙丘仿佛畫中一般。
這沙丘生得如此奇特,一個個山包似的,並不如同風沙自然堆積而成,而是好像由超大的螞蟻堆積出來的窩兒一般,上半截的顏色與黃沙的顏色更是格格不入。車子繞開了這些沙丘,我驚奇地發現,這沙丘上的好像……好像是古建築群的遺跡。
沙丘慢慢地往背後延伸過去,不遠處,我驚奇地發現,還殘留著一塊綠洲的痕跡。但是車沒有停,繞著綠洲,繼續往沙漠中心地帶開去。我不禁說道:“這……這就是達瑪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