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突然改變主意打算搶奪那些仙家物件,結果卻沒有到手?”
高誅端坐在自家院落內那張古樸的石凳之上,他的麵色略微顯得有些陰沉,就好似陰天時天空中那厚重且密布的烏雲一般。
隻見他右手緊握著一串色澤溫潤、晶瑩剔透的珠子,不斷地輕輕摩挲著,偶爾還會發出一陣清脆的劈啪聲響。
而此時,正戰戰兢兢地站在高誅對麵的,則是那個賊眉鼠眼的家夥。他身材佝僂,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彎著腰的幅度極大,幾乎快要與地麵平行了,整個人看上去大有一副瑟瑟發抖的害怕模樣。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些許輕佻和玩世不恭的聲音響了起來。
“誒呀,父親,您可別責怪鼠哥啦!這事兒啊,也不能全怪他嘛。我看呐,肯定是那些個家夥太過草包了一些,居然連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都對付不了。”
說話的正是高誅的兒子——高烈。隻見他大搖大擺地走過來,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活脫脫就是一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模樣。不僅如此,他還用一隻手隨意地搭在了那彎腰男子的肩膀上,仿佛在向眾人宣示著自己與此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烈兒……”
高誅見狀,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猛地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高烈,剛想要開口訓斥幾句,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一位下人的呼喊聲。
“報。大人,秦家來訪,說是送來了說好的物件。”
神色略感疲憊的高烈緩緩地將目光移向了站在一旁畏手畏腳、毫無出息模樣的兒子身上,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隨後,他輕輕地擺了擺手,似乎想要揮去心頭的煩悶與憂慮。
另一邊,高烈眼見父親擺手示意,心中暗喜不已,二話不說,伸手拉住身旁那個被稱為“鼠哥”的人,腳底抹油一般,迅速逃離現場。兩人一路狂奔,氣喘籲籲,直到跑出一段不短的距離後,高烈這才停下腳步,大口喘著粗氣。此時的他,隻覺得心髒狂跳不止,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過了好一會兒,高烈逐漸平複下來呼吸,然而回想起剛才麵對父親的場景,仍不禁感到一陣後怕,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別看這位高家大公子平日在外麵作威作福、囂張跋扈,不可一世,但隻要一見到自己的父親,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似的,瞬間沒了脾氣,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畢竟,在他心裏,父親的威嚴始終是無法逾越的一道鴻溝。
而跟在高烈身邊的那個賊眉鼠眼之人,則斜睨著眼,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鄙夷的神情,看著眼前這個剛剛還和自己稱兄道弟、此刻卻顯得有些狼狽不堪的家夥。
“哎呀,鼠哥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生我的氣,我這次私自行動確實是我欠缺了考慮,不過嘛,我這麼做也是為了為高家能夠獲取更多的利益!辛苦你了,屬實對不住。”
高烈嘴上說的倒是好聽,語氣卻顯得極為生硬,顯然是話裏有話,不過也不難理解,言外之意不就是希望這個家夥不要把事情鬧大,以免影響到他在家中的地位以及未來的發展罷了。
聽到高烈如此說,那賊眉鼠臉之人嘴角微微上揚,輕輕擺了擺手,表示不再計較此事。他臉上的表情仿佛在告訴高烈。
“算你小子識趣,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這件事就此作罷吧。”
就這樣,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許多,看上去儼然又成了一對親密無間的好友。
“下次記得和我商量就是了。”
“好嘞,鼠兄就是豁達開朗,等以後我成了家主,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走走走,我們去喝酒。”
二人說著便是徑直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個亭子下,各懷鬼胎。
顯然,這位高家公子便是典型的眼高手低之輩,雖然自己未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高家家主,卻從來沒正經為家族做些什麼事情。即使高誅的溺愛讓他有恃無恐,但還是心有不甘。
這,也許也勉強能稱得上最後留存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