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在一道拱門前猛地停住了腳步,側著身舉起手電筒愣呆呆地偏過頭,隨即又馬上轉了回去。“哥……你快來,快來,誰說這裏頭沒有棺材?”他瞠目道,言語間已經分辨不出是驚喜還是詫異。
“啊?”我正沉思著,聽到這話呼吸不禁一窒,所有的疑問頓時拋之腦後,趕忙喘了口氣急匆匆地跑到他身旁朝門裏張望。隻見模糊的燈光中一個黑褐色的箱狀物體正停放在大約離門口幾米遠的甬道內,站在這裏隻勉強能看到一個黑黝黝的輪廓,幾乎占據了將近一半的路寬。
“未必就是個棺材啊。”我低聲地自言自語,邁著輕悄悄的步子跟李越走了進去。
隨著腳步漸行漸近,一股淡淡的水腥味頓時撲麵而來。我皺了皺眉頭,借著燈光粗略打量了一番,見麵前停放的,確實是一口棺材。
一口好像曾經在水中浸泡了多年的棺材,周身朱紅色的木漆早已經被腐蝕得七七八八,隻留下點點猙獰的殷紅散落在陳舊的木板上,黑一塊紅一塊的,仿佛是暴露在空氣中漸漸壞死的肌肉。一道道詭異的紋理如同血管般相互交雜纏繞著,在日益腐朽的軀幹上慢慢萎縮,幹癟而斑駁。
我俯下身去輕輕撣了撣棺材蓋,手上傳來的感覺不禁讓我愣了一下:“旱柳木?”正在疑惑著就聽見李越在一旁嬉皮笑臉道:“誰說沒棺材來著?想不到臨走還能撈上一筆,也不枉咱大半夜的折騰一趟。”
話音未落我就一拍腦門兒急忙忙地轉身小跑到門口,見外麵的景象並沒有改變這才長舒一口氣又走了回來。“先別說撈冥器,甬道裏可不是停棺材的地方,這其中一定有古怪。”我把手搭在棺材板上摩挲著,一邊說一邊不時地回頭用探燈照照外麵。
“嗨,有就行了唄,還在乎這個幹嗎?反正就是升‘棺’發財,在哪兒都一樣。”李越從背包裏摸出撬棍,興衝衝地道,“別疑神疑鬼的了,來來來,給我照著點兒亮。”
“別動。”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這口陰森森的棺材,良久,才歎了口氣,揉了揉一直隨著心髒突突跳個不停的太陽穴緩緩說道,“這口棺材來曆不明,依我看還是不開的好。”
蒼白的燈光淩空緩緩滑過,輾轉遊弋在麵前這副破敗的木料上,仿佛發現了一艘失事已久的航船。它突兀地沉寂在這裏,黑暗中散發出危險的信號,隱隱讓人覺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