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齊爾眉頭緊鎖,如他所料這些屍首具體埋葬在幾號墓穴都未作登記,自己的這番探查似乎是毫無意義。
他走出房間,伸伸懶腰想要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看他這副模樣,索尼婭忍不住打趣。
“你這工作看來壓力不小,別哪天熬的一夜白頭。”
可這話一出口,她自己意識到不對,連忙捂住嘴搖了搖頭。
“怎麼了?”
澤齊爾覺得奇怪,隻是一句玩笑話,索尼婭大可不必這般注意。
“我隻是突然想起來,亞絲娜太太前段時間也突然頭發全白了,我在街上遇見她打招呼,她也隻是神情呆滯地走開了,真不知道她怎麼了,也許我該去多拜訪她。”
索尼婭搖著頭,聲音中滿是愧疚與擔憂。
“嗯……也許是該……”
澤齊爾的話還沒說完,自己卻被一個閃電般劃過的念頭擊中。
“索尼婭,亞絲娜太太姓什麼?”
“啊?你問這個幹嘛,我想想嗷……我記得是,拉昆塔,我記得是拉昆塔。”
澤齊爾衝進房間,捧起那份名單,一番搜索後,終於發現了那個名字。
約翰·朱尼爾·拉昆塔。
他的預感沒有錯,那神秘的老婦人就是亞絲娜太太。
“怎麼了?你嚇著我了。”
索尼婭走進房間,站在了澤齊爾身後。
“沒錯,我們現在確實該去拜訪亞絲娜太太了。”
這回答又讓索尼婭有些不知所措,但看著麵前人成竹在胸的模樣,她還是將信將疑地穿起了外套。
雨滴砸在石橋上,想起上次與亞絲娜太太分別的場景,澤齊爾有些傷感。
本不遙遠的路程兩人卻走得很慢,最後的幾級台階甚至是蹭過去的,澤齊爾方才因為獲得線索而生出的激動已經被惶恐蕩平,這不是一件簡單的案子,如果亞絲娜太太真的是凶手,那自己應該怎麼辦呢?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來到了老人的家門口,索尼婭看著低沉的澤齊爾,無奈地叩響了門,拐杖頭地板碰撞的聲音緩慢而富有節奏地響起,那聲音響來自門後,卻也響在澤齊爾心上,仿佛一陣拷問一般叫他局促。
獨腿的老人前來應門,一股腐朽破敗的味道順著門縫爭先恐後地出逃,他布滿皺紋的臉上盡顯風霜,渾濁的眼球被鎖在耷拉的眼眶裏,皸裂的紫色嘴唇摩擦,發出悲傷夾雜絕望的響動。
“怎麼了?”
“尊敬的約翰先生,我想請問亞絲娜太太在嗎。”
索尼婭輕聲問道,可她禮貌謙卑卻換來了一句冷漠的回應。
“不知道,她好幾天沒出現了。”
老人似乎不想多說什麼,索尼婭也一時沒有了對策。可站在她身後,一直低著頭的澤齊爾卻開口了。
“先生,我聽說您的兒子似乎遭遇不測。”
話音剛落,老人猛地把門推開,砸中另一側的牆壁,發出一聲巨響,那力道如此迅猛,不會有人相信這力量來自這枯瘦的臂膀。
眼球凸出,張大著嘴,卻隻是發出咻咻的氣聲,這可憐的父親心碎已久,但他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態,隻是搖了搖頭便關上了門。
索尼婭的眼神中明顯帶著慍怒,她頭也不回地拋下澤齊爾就走,倩麗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澤齊爾心底也知曉自己說話沒有分寸,但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穿過石橋,潛伏在巷子口,靜靜地觀察著對岸的屋子,他有種預感,約翰先生隱藏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