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歆坐在出租車後座上看著窗外，街邊華燈初上，琳琅滿目的霓虹燈在她的眼中漸漸迷離起來，她眨眨眼，不想讓眼眶裏的濕潤模糊了視線。
這時候，池歆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一眼，發現是一串陌生的號碼，就沒有接。過了半分鍾，同樣的號碼卻又打過來了。池歆想，轉移一下注意力也好，便吸吸鼻子，按下了接聽鍵。
“喂。”
“是池歆嗎？”電話那邊是一個似曾相識的男聲。
“你是……”雖然有些熟悉，但池歆一時間還是不確定對方是誰。
“我是趙和。”
“哦，是你啊。你在國內？”
“是啊。我想見你一麵，你在哪？”
“現在？”
“我明天上午就走了。”趙和頓了頓，又說，“我記得去年你說過，再見麵時會對我客氣一些。”
池歆聞言，雖然很輕，但是真的笑了出來：
“好吧。我回家會路過上次我和你分開的地方，你離那遠不遠？”
“不遠。”
“那一會兒在那裏見吧。”
“好。”
十幾分鍾後，池歆在尹巷家附近下了車，之後沒過五分鍾，趙和就開車過來了。
趙和先看見池歆的身影，閃了下遠光燈，池歆轉過身靠邊站了站，趙和便把車正正開到了她身旁。
池歆於是打開副駕駛車門，坐進車裏，搓了搓雙手。
“天這麼冷，讓你久等了。”趙和側身看著池歆說道。
“不怪你，是我晚上沒吃東西，才會怕冷。”池歆對趙和笑了笑，“今天我的語氣還算客氣吧？”
“我也沒吃飯呢，如果有幸請你共進晚餐，我會更加受寵若驚。”
“好啊，地方任你選，不過越快能吃到越好。”
“沒問題。”趙和說著，開車往美食街走了。
“你這次來是續簽合約的吧？”
“嗯。”
“堯頤沒一起來嗎？”
“沒有，她在準備一些事情，我一個人來的。”
“準備魔術表演麼？”
“不是。”趙和笑了笑，說，“我們明年結婚了，所以有很多瑣事要辦。”
“真的啊？你們結婚好早。”
“感情都很確定了，早結晚結也沒什麼區別，她喜歡，我就隨她了。”
“你對她真好。”
“男人就該對自己的女人好，不是麼？不過她總是覺得我對她不夠好呢。”
“為什麼她有這種感覺？”
“可能是我心裏一直有一個人的影子吧。”
“前女友？”池歆想起了尹巷和蘇嫻。
“說來話長，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慢慢講給你。”
“哦。”
“你想吃泰餐嗎？”
“唔，可以啊。”
“好。”
趙和把車開進美食街，停在了一家泰國餐館門前，和池歆走下車，進了餐館的包間。
“先點這些吧。”趙和合上菜譜，對服務員說，“麻煩盡量快一點，這裏有兩個餓得要命的人。”
“好的，請兩位稍等。”服務員說著，退出了包間。
“我一直挺想問你的，雖然你是華裔，可是你的中文比好多國內的人說得還好，是為什麼啊？”
趙和聞言，神色有些許黯淡，說道：
“別看我有著純正的中國血脈，在我十四歲之前，我其實隻能說些簡單的中文詞彙，在那之後才拚命惡補，學到如今這個水平的。”
“是為了財團的跨國發展嗎？”
“是為了我心裏一個無法彌補的缺憾。如果我會說中文，並且說得足夠好，那件事就不會發生了……”趙和眼中閃過一抹痛色。
見氣氛有些緊張了，趙和暫時又轉移了話題，說道：
“我給你透露一個秘密吧。”
“什麼秘密？”
“財團隻是我們家用來掩藏身份的幌子，並不是我父親的正業，不過我倒是真的秉承祖父的意誌，拿它當正業來經營的。”
“那你父親的正業是什麼？”
“唔……就像上海灘裏那樣的，比較負麵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