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尤冥給她祛疤的藥已經一個半月過去,將近五十天了,她臉側深深且斑駁的疤痕早已經恢複如初,變成嬌嫩的肌膚,
故而用李燼身份在外行走的時候,需要一塊兒仿真的疤痕貼在臉上,現在這是她易容最薄弱的地方,每日都得精心的描繪一番。
桌子上各色的粉黛顏料,調製在一起,再加上一份東山子大師特製的秘藥,就成了最接近肌膚的顏色,用一直極細的毛筆一筆一筆的畫下紋路,一個猙獰的疤痕便悅然其上,
她麵上所有的傷痕都已經全好了,就連曾經的粗糙也已經消失不見,神醫調製的祛疤藥確實是世間難得的良劑,
她望向銅鏡中的自己,那裏麵的美人傾城國色,比濃妝豔抹時更添幾分別樣的姿色,
伍靈澤或許不知道,這份絕色才是她的原貌,而不是那個農莊裏麵容粗陋滿是傷痕的姑娘,
丹娘姐姐說得對,“李燼”公子雖是旁係,但也是世家子弟,一路遊曆北上時有一臉的風霜乃是常事,但在涼州定居下來之後不再風吹日曬,臉上的膚色變得嬌嫩也才是正常,故而她的傷好了,露出幾分原本的膚色,便更加不會有人懷疑。
她看著鏡中絕色的姿容,想起她曾經無數個待在繡樓中的夜晚,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看著鏡中自己的容顏,幻想著一個從小沒見過幾次麵的人以後會成為自己的夫君,對自己怎樣怎樣的愛憐,她也會如同許多待嫁閨閣中的女孩一樣兒,偷偷聽丫鬟講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幻想自己也和故事裏麵的人一樣,能擁有自己的癡情郎。
才子佳人的故事她聽過一籮筐,
賀蘭雲霄和雲傾傾故事聽過無數遍,
而且丹娘姐姐對林三爺的癡情也近在眼前,她就每日住在不羨仙裏,看著林三爺曾經為丹娘姐姐親手布置下的一草一木,甚至冬日裏的暖閣都是精心設計過的,擔心去前院兒冷,連廊都是在背風且向陽的地方,
所有愛一個人,便會無微不至的替她想到每一個地方,
至少,
至少應該是會心疼的吧?
故而她心裏有一個疑慮,賀蘭將軍真的愛非雨姑娘嗎?真的變心了嗎?曾經那樣一個為了雲輕輕刀山火海走過的人,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變心了?
即使如此,假設他真的變心了,他會讓自己的新寵心頭寵去住在一個破爛的低矮土屋裏,一日一日的幹等著他嗎?
那樣一個破爛的破爛的一踩就碎的屋頂子可一點兒都不保暖,這樣寒冷的天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又是怎麼耐得住這樣一份寒冷的?自己天天練武可都凍的不行,她瘦弱成那樣怎麼可以?
何至於一定要住在哪裏?是害怕雲輕輕知道?還是害怕在百姓口中失去癡情人的風評?
錦瑟搖頭,她覺得都不是,雲輕輕現在似乎被軟禁一樣,連出來見人都沒有了,而賀蘭雲霄,他似乎從來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那麼,如果不是因為情情愛愛的話……?
錦瑟內心的疑慮越來越重,
看來,
再去一次賀蘭將軍府是十分有必要的,最好能見一見雲傾傾,
她一定要找機會去一次。
“……幺娘,粥煮好了快來吃,搭了你最愛吃的點心,你這做起事來沒日沒夜的,真是讓人心疼壞了。”
丹娘拎著食盒進來,
錦瑟趕緊起來接,
“丹娘姐姐親自來做什麼?你不歇一會兒,還早著天亮呢……”
“天天睡哪能睡得著,又沒有別的事兒,不就是操持你和阿序嘛……”
……
睡不著的人,也包括伍知州,因為去青州調查李燼身份的人回來了,
他曾經告訴過管家,隻要調查的人回來,無論多晚,都一定要即刻向他來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