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改革的共識(上)(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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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記改革,但必須直麵改革;不拋棄改革,但必須改革改革。30多年的改革帶給中國的活力不能湮滅,但需要規範;30多年的改革留給中國的財富不能流失,但需要共享。

。30多年來,中國社會似乎一切都在改變,唯一不變的就是改革本身。其實,改革在改變社會的同時也必須改變自己。

。摸著石頭過河固然簡單,但當水深到再也摸不著石頭的時候,理論構建就必須提到議事日程了。有了科學展觀,怎能沒有科學改革觀?

。對於政治體製改革來說,自覺的決心與態度固然重要,客觀的“不得不”更加現實和有意義。

曾經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改革是一個神話。親力親為的改革推動者們對它有獨鍾,社會大眾也對其給予了滿懷的期望與熱忱的支持。

但在近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裏,改革麵臨的尷尬多多。改革者們“深化改革”的誓鑿鑿背後是改革內容的越來越模糊,社會大眾“改革停下來,我們要下車”的呼聲卻益清晰。

難道中國社會與社會大眾竟然如此的健忘,完全忘卻了改革之於中國社會的巨大績效?回答可能恰恰相反。

正所謂“愛之愈切,苛之愈刻。”

對改革反思乃至出不遜的大眾對改革的感、對改革的信仰並不見得比那些不容說改革一點不好的人士淺或者淡漠,反而可能更加真摯、更加堅定。

抱有同樣的目的,卻表現為不同乃至對立的行為。這一悖論充分說明中國改革到了需要凝聚共識的時候了。

一、改變社會的同時改變自己

30多年來,中國社會似乎一切都在改變,唯一不變的就是改革本身。其實,改革在改變社會的同時也必須改變自己。

(一)不忘記改革,但必須直麵改革

我們都在追求好的改革,這實在隻是一種良好的願望。

其實改革隻有適宜的改革,適應了當時的社會狀況,適應了當時的社會訴求,也適應了當時的社會對代價的認可與容忍。這樣的改革在當時的社會就會理所當然被認為是好的改革。

從上個世紀70年代末開始的改革,不論是“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還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乃至到後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登場,其改革理念的著眼點就是承認並鼓勵社會成員追求利益,並把這作為改革的動力。這一選擇是明智的,也是有效的。

30多年來中國社會的所有進步及其成果都是對它最好的辯護與論證。遠超世界平均水平三倍之多的年均9。8%經濟增長率,在世界舞台上位居第二的經濟總量,將近全球外彙儲備一半的2萬多億美元,更不用說占世界四分之一人口擺脫貧困,跨越溫飽,實現小康的這一事實。

但以利益為導向的改革,其理念絕非完美,其結果甚至難說正義。

社會中的成員總是處於不同的社會區位,這是客觀事實。但社會成員不同的起點、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地位必然導致追求利益過程中績效的不同。鄧小平當年特別強調先富起來是要以“勞動和合法經營”。中國社會這些年改革過程中不是沒有靠“勞動和合法經營”致富的個案,但通過其他方式和途徑致富的恐怕不少。

比如,通過權力獲取利益就成為了一種最為通行的方式。

在製度尚不完善的中國社會,權力是追求利益最有效也最強大的手段。於是,握有權力者運用權力獲得利益,沒有權力者通過接近權力、依附權力、結盟權力從而也獲得權力輻射的收益。中國社會改革中出現的民營經濟無疑是市場經濟中最有活力、也是最體現市場經濟本性的群體,可是“紅頂商人”,“不找市場找市長”的權力尋租行為把他們的這種進步意義完全淹沒了。固然他們是可能獲得了財富的積累,但失去的恐怕更多,無論是對他們還是對中國社會的改革。

改革初衷是通過激活力做大蛋糕以使得大家可以多分一點。這種想法不僅當初看一點錯也沒有,現在來看也很理性甚至很科學。但問題是後來,一些群體現,無需去費心盡力做大什麼,隻要掌握了分配的權力,在原有的蛋糕上多切一大塊,同樣很大、甚至更大。於是,當追求利益的行為惡性展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一些群體對另一些群體利益的侵占,出現一係列悖謬的現象:快速的城市化,出現了“失地農民”,是農民但已經沒有了土地;快速的城市建設,造就了“農民工”,幹的已經是工人的活,但身份依然是農民;快速的舊城改造,被拆遷戶越來越走向城市的邊緣,補償款在原居住地買不到一半的麵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