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能借一步說話嗎?”和珅的話讓那些一心想聽他如何解釋的女人們願望落空,倒不是他故作神秘,隻是他明白,仙人膏之事牽扯的利益太過巨大,自己雖然在江南狠狠出手,震懾到了一些人,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乃是天性,為其鋌而走險的人絕對不會一下子杜絕,而敢於打主意的,絕對不好惹。他隻是不想讓自己的親人們為自己擔心罷了。
“你他娘的真難伺候——夫人恕罪,我罵慣了,你們聊著,我去聽聽這小子能說出什麼子醜寅卯來。”眾人聽他如此說,想笑,都不敢放聲。
和珅去江南這空當,京城裏生花墨染的生意在紅杏的打理,和親王與傅恒等人的幫襯下,依然不錯,所以伍彌氏已經將當初跟和珅商量好的宅子買了下來,隻是不知道和珅喜歡什麼風格,所以,隻在西牆上掏了個月亮門,裏邊還沒來的及收拾。
嵐希那位仙人膏上癮的前夫李儒就被關在那裏,所以領著弘晝出門之後,和珅沒往別處走,徑直奔了西邊而行。原主人是個雅人,宅子裏收拾的十分雅致,鵝卵石鋪就的小徑,旁邊遍植花樹,有那早放的,開的正豔,使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淡淡的花粉味道,雖然久不住人,居然一點都不顯陰森。
弘晝未曾來過和珅家,卻看出了月亮門新開不久,讚歎道:“臭小子行啊,掙錢的本事不小,這才幾個月,就買了這麼大一處宅子,沒個萬八千兩銀子下不來吧?還有生花墨染這樣的生意不?有的話,別忘了老子。”
聽弘晝這麼一說,和珅的心裏邊倒是一動,猛然想起當初離開蘇州時交代給子墨和莊達的事來,故作遲疑道:“有倒是有,就是怕王爺不敢幹?這事掙錢是掙錢,隻是有幹天合,又違背主子爺的旨意,我也猶豫不定,王爺是主子爺的親兄弟,不動不搖的就有大把的銀子花,用不著跟著奴才擔驚受怕……”
“呸,”弘晝不屑的瞪了和珅一眼,舉起手裏的鳥籠子說道:“你才不缺銀子呢,看到我手裏這鳥兒了麼?一千兩銀子!正宗鐵將軍,比人都難伺候,一個月沒個十兩八兩銀子下不來……知道我一年的王俸祿多少?才兩萬兩(弘晝享受雙親王俸祿),你算算,有這麼十隻鳥就夠老子受了,我不缺銀子?”
兩萬兩?二十兩銀子就夠普通老百姓一年衣食無憂了。和珅心中腹誹,不過富人有富人的生活,他也明白,和親王開銷巨大,光靠親王俸祿的話,真得喝西北風。隻是當下的人們都對做生意不怎麼感興趣,有銀子隻會投資在土地上,弘晝也不例外,除了自己買的土地,加上乾隆賞賜的,一年收入,非但不像他自己說的那麼窮,甚至算的上天下有數的富戶。
隻是,誰又跟銀子有仇呢?眼瞅著和珅一個小小的生花墨染就掙足了銀子,就連弘晝也嚐到了甜頭,和珅越說的吞吞吐吐,他卻越發來了興趣,差點將出來的目的都忘了。
“有人麼?來人啊,救救我啊,我難受啊……嵐希,招弟,和大人,我知錯啦,救救我吧……”
暖風撲麵,送來一道如泣如訴的男子聲氣,聲音斷斷續續,雖然微弱,聽在人的耳朵裏,別有一股淒涼的意味,日頭雖暖,卻讓人遍體生寒。
弘晝腦海中正在翻滾黃白之物,乍聽這樣的聲音,不禁駭然變色,驚問道:“善寶,這是什麼動靜,宅子鬧鬼?怎麼我聽著還叫‘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