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她渾說,上去---”
沈碧染揪住旁邊小廝衣領子,一腳踹他屁股上麵,給江棗送過去。
小廝捂住屁股蛋子,後槽牙一咬,發恨地衝過去。
江棗活動兩下手腕,迅速從旁邊抄起一個簸箕,穿之前,主業農科院種土豆,副業市登山隊領隊,就算穿的這副身子瘦弱可欺,換了芯子,精神力當然也不一樣。
瞄準小廝天靈蓋,江棗奮力一扣,簸箕穩穩地蓋住了來人視線,她微微旋腿,這位勇士嗷嗚一聲慘叫,撲向灰堆重重摔出去。
其他小廝婆子見狀,停下來不敢上前。
柳媽是沈碧染身邊最得力的粗使婆子,遲疑了兩秒鍾,猛地舉起手裏的擀麵杖,盯著江棗,冷喝威脅,“七小姐,鬧也鬧夠了,嗓子喊破了有什麼用?擺明告訴你吧,夫人的意思,也是老爺的意思,秋娘現在病入膏肓,沒幾天好日子過了,你現在要是把那書乖乖交出來,給夫人說幾句軟話,興許還能留下,這老話說的好,爹親娘親,不如自己識相,她謝秋娘整日哀怨傷懷,也不好好看顧你,如今這個局麵,聰明人都會好好掂量。”
江棗嗬嗬一笑,“柳媽慣會挑撥離間,人都是媽生的,你不是?”
柳媽氣得跺腳,看向沈碧染,“夫人,江棗她油鹽不進。”
“冬月初三,晴,嫡母差柳媽買進三十斤豬後臀,張屠戶捎帶兩斤前夾肉,帶話‘安,勿念’。”
“冬月初十,陰轉小雨,嫡母和春桃寺廟進香,為老爺公幹祈福,路過文昌街,張屠戶捎帶紅豆酥餅,帶話‘朝卿暮卿,宜寄相思’。”
“冬月十五,差柳媽到文昌街買布,張屠戶帶話‘相思苦,當否?’。”
“冬月十八,差春桃買扇骨,嫡母回複……”
“夠了!”沈碧染咆哮出聲,掃視周圍,“都給我滾,今天的事誰要說出去半個字,立馬發賣給人牙子!”
“交易?”沈碧染回過頭來,打量麵前的人,瘦瘦弱弱,平時在她麵前唯唯諾諾,問十句說半句,怎麼今天忽然就變了一個人,眼神淩厲肅殺,冷不丁給她一種強烈的威懾。
還有,這些話……
沈碧染心驚,張屠戶的媳婦是她庶出的妹妹,那個賤貨羨慕她得嫁官門,隔三差五來打秋風,同在京城,礙於臉麵名聲,她經常接濟。
一來二去,果真就被傳了閑話。
沈碧染煩悶不已,想起張屠戶肥頭大耳朵的臉,胃部險些翻湧出來穢物。
她是四品官員嫡妻,怎麼會看上那個醃臢貨色。
到底架不住人言可畏,以後再找沈碧雪算賬。
眼前的賬……
沈碧染微微一笑,婉轉起來腔調看著江棗,“書弄丟了就丟了,和嫡母說說,想從我這裏拿到什麼呀?”
“通透”江棗搓了搓手,笑嘻嘻說:“書可以給你,災星我也認了,作為交換,我要嫡母出這個數?”
沈碧染瞪大眼睛,“一百兩?”
江棗搖搖腦袋,“我的名聲不值錢?”
沈碧染氣得翻白眼,“最多三百兩,你爹一年俸祿才多少,獅子大開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