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伸出手給他瞧“我洗了手的,臉我也洗了,隻是臉上黑黃汁水用清水洗不掉。”
臉上的黑黃,是她有意塗抹上的,那東西還是她逃入林間無意發現的,這世界本就男多女少,要是頂著一張好看的麵容,保不準又會被人強行擄了去。
雲景看著她黃黑的臉“你去旁邊用膳吧,別壞我胃口。”秦婉婉怨氣衝天,端著自己的飯,又捎了走了兩道菜,默默移到一邊獨自用膳。
夜裏秦婉婉躺在軟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與其受製於人,不如主動出擊偷銀錢逃跑。也不算偷錢吧,提前預支工資而已,日後一定會還給他的。
輕手輕腳走到他床榻,剛伸出罪惡小手,雲景忽的睜開眼將她壓在床上,月光透過窗欞照亮了屋裏。
雲景看著她黑黃的臉,想起來她衣裳破爛又髒,將她扔了下去“大晚上的想幹嘛?難不成想硬來??”
秦婉婉急了,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嚎著“我一路上忠心耿耿的伺候你,來到城裏,你都沒說給我買身像樣的衣服,你又不許我用屋裏的浴桶,又不單獨給我開間房,你讓我上哪去洗澡,這日子沒法過了啊!沒法過了。”
雲景嘴角邊的肌肉明顯地抽動了一下,厲聲嗬斥“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跟什麼?誰讓你大半夜不睡覺爬我的床?我就算在饑渴難耐也不會找醜女。”
秦婉婉咬緊牙關,這一整天都是醜女醜女的叫自己,朝他伸出手“給我銀錢,我明日給你買藥的途中,順帶買一塊洗臉皂,我倒要讓你看看我是不是醜女!”
月亮被烏雲遮住,屋裏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雲景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東西,直直砸向秦婉婉“滾!別來煩我了!簡直是擾我清夢。”他此時隻覺得頭暈。
秦婉婉穩穩接住東西,還疑惑他幹嘛將玉佩給自己?礙於他剛剛發火了,不敢問他,小心翼翼將玉佩貼身藏好。
鬧劇結束,一大早天蒙蒙亮,秦婉婉美滋滋的掏出銀錢,可不得了!這分明是一塊金子金子啊!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她輕手輕腳的出門了。
雲景隻當她出去上茅房了,也沒當一回事。
秦婉婉撒腳丫子的往前跑,哈哈哈!皇天不負有心人啊!這可不是自己偷的是那個蠢蛋主動給自己的!有錢誰還受他那鬼氣!
又過了幾個時辰,雲景才發覺不對勁,趕忙看了一眼枕頭底下的玉佩和腰帶,玉佩居然不見了???
忽的反應過來昨日給她的是一錠金子,那是自己最後的銀錢,想來是昨日夜裏太累了,人也疲倦大半夜被她嚇醒,腦子居然也糊塗了!
這幾日也隻是用內力強撐著,如今想去追她為時已晚,恐怕她早跑沒影了。
後麵幾天雲景不得已用腰帶抵扣住店的錢,讓店小二幫忙跑腿買藥煎藥。
秦婉婉是吧!好樣的敢卷錢跑路!若是以後她落在自己手中,絕對沒有她好果子吃。
秦婉婉拿到一錠金子,並沒有趕忙花出去,也沒有去買洗臉皂將臉上汁水洗掉,十分小心謹慎。
在街上轉幾圈,詢問路上行人,最後鎖定一家比較大的店鋪,口碑好店鋪大,絕不會黑自己的一錠金子。
她剛踏進門,店裏夥計雖也是笑盈盈的,但眼底一閃而過的鄙夷之色,還是被秦婉婉精準捕捉到了。
她倒是沒有多加在意,美美飽餐一頓,將零散的銀錢用布包起來,買了一件鬥篷和兩身男裝,雖然穿上男裝不一定像男人,但能避免不少目光,就自己這個臉在配上寬鬆的衣裳,路上的狗都不會多看自己兩眼。
她美滋滋的打算一展拳腳,喜滋滋的瞅著自己剩下的十八兩銀子,先去租個了小店鋪,上下兩層樓下賣東西樓上住人。
一個月五百文,兩個月便是一兩白銀,先租他個一年,還剩十二兩白銀,打算做一些吃食生意,錢生錢才是王道!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沒有做生意經驗的她,入不敷出!!!
雖說初期開店鋪都是這般,但一個人累死累活錢也越來越少,秦婉婉撂挑子不幹了!打算做些物件拿去其他店子售賣,比如時興的胭脂水粉,好聞的香包,驅蟲止癢的藥水,買紙筆石墨,畫一些時興的樣式衣裳。
想象很美好!價格高了別人不認賬,但成本價擺在那裏,總不可能做虧本的買賣吧?
一進門還沒有介紹產品便被人掃地出門,怎的還黑吃黑!沒天理啊!上哪說理去啊!老天爺啊!難不成自己是發不了財的命!
秦婉婉將店鋪轉租了,重新租了一處小院子住下,來回折騰身上隻剩十兩白銀了。
天上紛紛揚揚飄著鵝毛般的大雪,打更人縮成一團擠在棉衣裏,腳步匆忙拐過街角。
秦婉婉縮在被窩裏,認真反思著自己這兩三個月的失敗,想來是太高估自己了,以為會一些新奇玩意兒便了不得。
另一處,雲景起身呆呆坐在床上,起身披了一件赤狐皮裘,仰頭看向深色的天幕,更多的雪落在他的臉上須臾便融化。融化的雪水順著雲景的臉龐流下,恍然間像是落了淚。
一位美豔女子將玉手搭在雲景肩上“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我們世子牽腸掛肚?”
雲景想起秦婉婉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模樣,滿臉黑線“我才沒有想她。”
那女子隻是掩著嘴,咯咯笑“那世子還派人尋她?”
雲景更生氣了“那小賊居然順走了我的玉佩!罪不可赦!”